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但塘邊可不管,很快他便頂著兩個鼓鼓的腮幫子,摸著肚皮說自己再也吃不下了。
“總之今天還是得謝你。”說罷梅林牽著塘邊起了身。
呂庭擺了擺手,只說無妨。他們兩人往呂庭身後的方向走去。
今日宮宴,她的心中又多了許多思緒。
梅林應當是黎王的人,但以他的身手,即便是聽命於黎王,也當是殺手、暗衛一類的角色,就如同之前夜闖屍房一般,為何又在席間舞劍以□□,何況是端茶倒水呢。況且,黎王那些戲伶總令人心生疑團,
她迷了眼似的晃了晃頭,想不明白。但她隱約覺得自己如果貿然去揭開這個秘密恐怕會傷害到剛才坐在對面的這兩個人。
“等一下。”呂庭叫住了他們。
梅林轉過身,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竟然在期待她問些什麼、說些什麼。
“他為什麼叫塘邊呢?”
他的眼神慌亂起來,不過立刻恢復了。在他的設想中沒有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捕捉到他眼中的慌亂,意料之中。沒等他想出答案來,呂庭就說:“哦沒事,只是隨口問問。”
一陣沉重的檀香漂浮在青木瓜的味道中,那是思考的味道。
待到兩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愈來愈小,直至模糊。她開始思考著遇到梅林之後的種種。
在停屍房裡、在尋真書閣裡、在四下無人的街道、在劉善的家中、在宮宴席間、在熱鬧散去後的宮門……
他常常冷臉,不肯多說一句話。但照顧小戲伶卻又細緻入微;他不苟言笑。但明知道馮賀尋真在暗中窺探,卻興致勃勃地戲弄自己……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是什麼原因呢?
忽然之間,呂庭鬧鐘閃過了一個人影。
一個日復一日掛滿笑容,讓人如沐春風的人——黎王。
店老闆催著要打烊了。
呂庭出神地問老闆:“老闆,有可能每一天都是春天嗎?”
老闆收拾著碗筷一邊說:“怪事兒,這咋可能哩,冬天過了才是春天,春天過了就到了夏天,哪兒可能天天是春天呢?”
呂庭聞言笑道:“說的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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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徐州緊趕慢趕回來的馮賀緊終於在這天剛矇矇亮時回到了高堂寺,呂庭剛晨起活動筋骨,就看到上氣不接下氣的馮賀。
“大……大人,蕭公子讓我傳信回來了,您快看。”
呂庭趕忙展開書信,信中寫道:
庭妹親啟,庭信中所詢名中帶“薙”之人為徐州長史楊最薙。另,令妹尋真聰穎過人,查得徐州鹽中有參粉、水中含藜蘆,此事危害百姓安危,請庭速至徐州,共查此案。
“參粉和藜蘆?”呂庭緊皺眉頭,“果然是這個徐州長史乾的好事。”
呂庭突然發現不見李尋真,問馮賀怎麼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馮賀:“蕭公子病了,尋真小姐就在那裡照顧他。”
什麼?這才去了幾天,怎麼就變成照顧他的關係了。
不待多說,呂庭和馮賀帶上人便出門去了,路上馮賀把詳細的情況向呂庭做了說明。
兩日後趕到了徐州。
呂庭還沒來得及到承平苑,剛進城就看到有事發生,人群圍作一團。
馮賀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是這兩天隴泉井和凌泉井都被封了,百姓只能到玉露井來打水,人聚在一塊兒分水不平也就罷了,竟然還遭到官府驅趕。
“你們都給我滾回去,這井給官家供水都不夠呢,你們這麼多人來我們還喝什麼。”一個為首的官差凶神惡煞地對來打水的百姓說。
一個老人家聽官差這麼說搖搖頭就走了:“唉,這世道……”
呂庭走上前對為首的官差說:“讓開。”
官差很不服氣:“喲呵,你誰呀你。”
馮賀拿出高堂寺令牌:“高堂寺寺丞在此,誰敢放肆!”
官差知道是皇城來的,知道苗頭不對趕緊退開找機會溜,馮賀一把抓住為首的。
呂庭不怒自威,說道“回去告訴你所謂的官家,讓他過來見我。”
她和馮賀一起,安排百姓有秩序地開始打水,剛才走掉的那位老人家見狀回頭來打水,呂庭見他腿腳不方便順手幫他。
呂庭說:“老人家你放心,世道尚在正道之中。”
老人家看著眼前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