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賀和董方不一會便趕到了辛家染坊,兩人風風火火就闖進了案發現場。果不其然,他們才進門便頭也不回地火速出門吐去了,快得好像沒來過。
“啊額,什麼東西啊!”董方從沒見過這種場面。
馮賀雖在高堂寺混跡已久,但如此讓眼鼻深受折磨的場面實在少見。他在門口平復了一會拉著董方就要進來,董方十分抗拒:“你去,你去就好!”但他沒馮賀力氣大,還是被拉進門了。
但剛進門便使出吃奶的力氣甩開手捂著鼻子連滾帶爬到門口去了。
馮賀無奈,沒再管他。他進屋後就兜兜轉轉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蕭臻問他:“馮賀,你找什麼呢?”
“他在找酒。”不等馮賀張口呂庭便答了。
蕭臻意識到這屋裡確實有一股酒味。
而呂庭彷彿已經有了答案:“馮賀,無需再找了,這屋裡已經沒有酒了。”
“大人的意思是,酒揮發了?”馮賀似懂非懂。他還以為屋裡會有酒缸、酒罈之類的東西,但如果已經揮發了那它是在哪裡揮發的呢?
呂庭蹲靠牆角的床腳處,用手指沾了些液體,是酒。
這個角落照不到太陽,前天夜裡又下了點雨,所以過了這麼些天這裡還有些餘酒留存。
呂庭站起身來,目光落在這塊陰暗的床腳分析道:“這屋子裡這塊地方地勢比較低,酒能流到這裡來,想必一開始屋裡是倒了不少酒的。”
呂庭的目光流轉在燒了一半的蠟燭和手上的酒,她鋒利的眼神宛若刀鋒閃過一絲警覺:“那兇手怕不是想一把火燒了毀屍滅跡吧。”
馮賀湊上前來撿起地上的蠟燭:“也就是說,兇手行兇後,潑了酒又點了蠟燭,而後離開,想讓蠟燭燒盡後點燃此屋,要是真的燒起來了大概也會以為是失火了而不會深究……”
“但兇手沒想到的是,蠟燭中途滅了。”蕭臻也明白了。
“哦!沒錯就是這樣。”董方仍舊捂著鼻子,卻煞有介事地附和。不出意外地被蕭臻給敲打了一下。
屍體由吳刺史命人運回府衙,呂庭一行人則先回了承平苑。她問董、馮二人今日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董方急切辯解:“我們是要打招呼來著的,但是尋真小姐走得急我們就沒來得及叫你們。”
說到尋真,蕭臻看尋真沒跟他們兩人一起來問起了尋真的下落。兩人就把在西華山遇到一個“瘋女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同一天竟遇到了兩件怪事。
一聽“瘋女人”呂庭頓覺不妙,蹙眉斥責兩人怎麼就讓尋真和“瘋女人”單獨待在一起,萬一有危險可怎麼辦。
兩人一時沒想到這麼多,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但腳下的步伐快了起來。
剛走到承平苑門口,就聽到屋中一陣吵鬧,門口侍衛也不在。幾人頓感不妙蕭臻首當其衝一個跨步推門進去,只見“瘋女人”已被侍衛拉住,尋真卻昏倒在一旁。
蕭臻顧不了許多,命董方去找個大夫來,自己則把尋真打橫抱起送她回屋躺好。
不多時前,尋真見女人像是多日沒吃上正經飯了,便喊了侍衛讓他們送點吃的過來,又趁機打聽了今天的案子。誰知侍衛才說到“辛家染坊”,那個女人不知怎麼的便發起狂來,不管不顧的撒潑打滾嘴裡叫喊著放她出去。尋真小姐想拉她卻不小心被她揮舞的手臂掃了過去,正好磕在牆上。
蕭臻扶尋真繼續躺下後便又出來,正好聽到這番話便道:“不中用啊,幾個大男人還看不住個人了,去,別讓我看見你們。”
呂庭看著這個“瘋女人”越看越不對勁,便略收拾了一下帶到了徐州府衙,吳刺史也在,便復談起了今日這樁命案。
呂庭蹙眉緩緩道來:“兇手既然下如此狠手,那還是先查一下辛氏夫婦有沒有什麼仇家吧。”
“至於這個女人……”,呂庭看向吳刺史吩咐他:“吳刺史,你找人給她畫張像,貼出去看看是否有人識得。”
此令一出吳刺史動作也很快,當日下午便貼出去了。
其他人各自打聽訊息。既打聽辛氏夫婦的仇家,也打聽那個女人,還有她口中的“茂兒”。
馮賀和董方拿著畫像在街上走著,逢人便問但沒什麼收穫。半天時間過去了,兩人在街頭的攤子上坐著,點了兩碗陽春麵。
“這問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啊。”馮賀舉著畫仔細端詳,又塞了滿嘴面模糊地說:“欸,你說這畫像……畫的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