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便像是老太公走路歪七扭八,我一看便知呢。”
舒青一聽便低頭笑了,尋真撥開姐姐的手喊了聲“去”,復又擺弄開了。
呂庭剛放下藥囊,又摸起了藤籃,方才她都沒有留心,這一細看才發現藤籃編得很是齊整精緻,又結實,又對舒青問道:“這些也是你編的嗎?
得到舒青肯定的點頭後,她含笑的雙目瞪得老大,不住得感嘆舒青既會燒菜又會手藝活,簡直是妙人。
也就在感嘆之時突然想起,這麼一個心靈手巧的女子卻嫁了張笙處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實在讓人扼腕。
不過如今也算是擺脫了那人,卻與兒子失聯,若自己能早日找到茂兒讓她們母子團聚,那該多好。
呂庭思緒連篇,靠在尋真身上聽著她們二人細聲說笑,便覺催眠,沒一會兒眼睛就眯上了。
舒青手上沒閒著,在她一雙巧手之下,藥囊一個接著一個堆起來。
她的目光落在呂庭身上,這還是多日來第一次與她說這麼些話,第一次見她不是蹙眉沉思、面容肅穆的模樣。
看著眼前這兩個小姑娘均一身本領,各自有處施展,舒青不免想起自己與她們年紀相當的那時候,可惜遇人不淑……
尋真見舒青眼角濡溼,停下了手小心探問道:“舒青姐,可是想茂兒了。”說著便遞了帕子過去。
這一動呂庭迷糊中醒過來了:“我這是怎麼了?”
舒青接過帕子在眼角飛快摸了兩下便對她說道:“你這是累了。”
呂庭撐著手坐起來,眨著眼睛還沒從自己剛才睡著的恍惚中明白過來。
尋真取了自己的薄荷藥囊塞到她鼻子前,呂庭猛的一嗅眼睛頓時從魚目變成了牛目。
“你來做什麼的,來了就睡。”尋真鬆開藥囊調侃她。
呂庭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看看尋真晚上是否受驚了。
問道:“你今晚怎麼樣?”
尋真撇了嘴道:“不怎麼樣。”
呂庭神色一緊:“那怎的不好好休息。”
尋真一笑:“不怎麼樣,胳膊被你壓得直酸呢。”
呂庭起身做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是是是我錯了,你可別嚇唬我了。”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呂庭湊近了也伸手捯飭藥囊。
尋真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誰那麼膽大,竟然行刺臻王,我看這架勢定是有備而來。”
呂庭默而不語,餘光瞥見了舒青蹙眉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舒青姐,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她靦腆地笑了一下才說道:“我就想吧,像我這樣的人肯定想不到要去刺殺王爺,說實在的,要不是這誤打誤撞我上哪兒知道王爺的行蹤。我想殺的人,除非是我的熟人,我的仇人,就像那個姓張的。”
她越說越是激動起來,意識到自己嗓門大了些,她又緩下來,“我沒什麼見識,這些個殺人的事從小也沒聽過幾件,但凡聽說了卻多是家人之間因錢財口角才鬧得見了血,什麼兄弟、表親、妯娌,都是吵得兇了說不通了,索性拿起刀子幹架。”
“所以我想著,怕是熟知王爺,和他有什麼聯結的人才會幹這等事吧……”舒青對自己的話沒什麼信心,說到後頭聲音愈發小了。
呂庭和尋真卻浮現驚喜的神色,呂庭放下藤盒道:“舒青姐,你不止手巧、心也巧。”
舒青倒不好意思了,自己不過是心裡想的隨口說出來,哪承她如此誇獎。不過長久沒有人這樣誇自己,心中也不免甜滋滋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那藥囊的香氣隨著窸窸窣窣的淺笑煥發在這深夜裡,令人心神安寧。
而另一頭的人們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你們這是在鬧什麼?”林欽拍案厲聲質問。
底下的人鴉雀無聲,只有為首的支支吾吾的說了聲:“大牢有動靜……”
“什麼動靜,有人嗎?拿住了麼?”他繼續問詢。
那人一副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說道:“沒,沒拿住,誒不是,是沒人。”
林欽深嘆一口氣,將火硬生生憋了下去,道:“那你們這麼大陣仗是做什麼?”他環視一圈說:“沒人,哪兒來的動靜?”
又是一陣沉默。
袁明上前拍了那為首的腦袋:“說呀,啞巴了?”
“是,是貓。”
袁明臉上皺得像秋末的枯菊,滿是褶子卻沒有一點生機,惱怒中帶著不可置信地問道:“一隻貓就把你們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