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那支箭道:“沒什麼頭緒,只是把這箭撿回來了。”
就在看到箭的那一刻,梅林眼中泛起一陣波瀾,手慢慢撫上了腰間的佩劍,只不過片刻便恢復了那深不見底的眼眸。
但與他相對的蕭臻捕捉到了這一絲異樣……卻也沒作聲。
而呂庭因背對著梅林全然不知,只是蹙眉搖頭,案子才剛有些頭緒,如何又冒出刺殺之事。
適才在府衙圍牆之外,藉著迷濛月光她看清了戶冊上的記載,本洲共計一千零二十三戶。而從蕭臻等人夜計戶數的情況看,蕭臻一行人數了約四百戶,董方和舒青則數了三百七十多戶,加在一起也不過八百戶,那剩下的二百多戶又去哪了,是否就是敏之在半山腰上見到的那些人。
二百戶人家怎麼也有三四百號人,在山上如何生活呢,他們又因何落得如此地步。
思至此處,呂庭便想明天去山上一探究竟,抬頭又見蕭臻面色凝重,還以為他是被今天的刺殺之事擾得心神不寧,便出言寬慰:"哥,近日你先歇歇罷。"
雖嘴上這麼說,不免心中也擔憂起來,既然那刺客能知曉蕭臻的行蹤想必也定是知道住所的,現下也不知何處才是全身之所。
蕭臻望向自己的妹妹,又看向梅林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卻不知如何開口。
呂庭見他不作聲,只當他應了,便叫各自散了休息去,只留下蕭臻和董方。
董方還在自家臻王被行刺未果的打擊之下神情恍惚,他天天跟在蕭臻身邊,就這麼一日分開竟遭瞭如此劫難,好在臻王吉人自有天相併未受傷,否則他怎麼過得去。
呂庭拿手在他眼前晃晃:“董方。”
他這才緩過神來說:“我實在想不出是誰要刺殺王爺。”
看著董方這幅模樣,呂庭也憐他護主心切,但王爺遇刺這事她心中也並非全無主張。
但她找董方還另有其事,道:“董方,臻王的事我自會追查到底,但眼下我需要需要你在晉州一事中助我一臂之力,你可願意?”
董方抹了抹眼睛,見呂庭這般嚴肅,也正色道:“只要大人吩咐,有我董方能幫得上忙的我定當相助,只是今晚我不在王爺身邊王爺便遭了難,若是王爺身邊又沒人……”
蕭臻知道董方想些什麼,便往他肩頭一拍道點點頭,轉而笑對呂庭。
雖未言語,卻也表明了董方但去無妨。
呂庭便對董方道:“經我們今晚一查,敏之所說的後山上的人,八成是從城裡被趕上山去了。”
她踱步又道:“山上定是要去探一探的,不過我不能去,若是我大搖大擺上了山,指不定前腳剛到後腳林欽和袁明便追上來了。”
蕭臻明白了她的用意,叫個面生的去省得惹人注目,但還有一處需得留心。
他囑咐道:“近來我見著大門口前的那條巷子,總有幾個喬裝打扮的過路人對咱們進進出出頗為關注,雖是些點了卯便走的糊塗鬼,卻也得小心防備些才是。”
呂庭嘴角略過一絲無奈的笑:“確實如此,所以董方”,她頓了一會看著董方,“可能要委屈你從後門的狗洞出去了。”
“害,我以為啥事呢。”董方大手一擺,“我和我家王爺經常爬。”
呂庭瞪大了眼睛,她可從沒聽過這回事。
蕭臻也瞪大了眼睛,董方怎麼什麼都往外捅,此刻真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出去。
董方卻全然無謂,呂庭見哥哥憋得臉紅便叮囑了幾句便各自散去了,好讓蕭臻也緩緩狗洞帶來的窘迫。
想到尋真晚上也是受了驚嚇,呂庭便往她屋中走去,就快到時,便已聞到了屋裡傳來的淡淡藥香味,這味道摻著明黃的燭光,直讓人心中舒暢不少。
她心想:尋真又在做藥囊了吧。
果不其然,一踏進門便見尋真與舒青分坐在床的兩側,中間放著個大藤箱,上邊鋪了麻布,又放了兩個藤盒。
那兩個藤盒裡裝的是艾葉和佩蘭,尋真各自抓一小把分堆放在麻布上,舒青再用一張牛皮紙掃進藥囊裡扎袋封口。
呂庭走近了一看,竟已經做出許多藥囊來了。有圓鼓鼓的、有四四方方的,比巴掌略小一些甚是可愛。
她將圓的方的各取了一個抓在手上仔細端詳,針腳細密繡樣精巧,不由得直呼:“舒青姐,你真是好一雙巧手!”
尋真停下動作來仰頭看著呂庭:“姐姐,你怎麼就知道不是我做的呢。”
呂庭點了她的頭道:“你呀,你那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