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叔昨夜送過來的兩大一小的箱籠,因昨夜天色已晚,怕吵到了已經歇息的杜睿,陳樂荷不敢叫人開啟收拾歸攏,今日一早用完了早膳,她才叫上小蓮和陳家新買給她陪嫁的的兩個小丫鬟一起開箱整理。
一箱是現下流行的浮光錦,這樣一匹在京中都是價值連城,有價無市,父親不知去哪裡給她蒐羅來的,她細數一下居然有五匹,底下是兩匹秋香色的軟煙羅,軟煙羅常見的都是雨過天青色,這秋香色倒是少見。
再開啟一箱是一些參茸補品,這些像藥一樣又不香甜,陳樂荷從小最不愛,看了一眼便叫丫鬟收了起來。
還有另外一個小箱子,觀看外面並無奇特,小蓮開啟后里面是兩個更小的箱子,居然金漆鑲嵌的四方小盒,她好奇的開啟,裡面赫然躺著一方玉硯,此硯冬天不會結冰,夏季不會腐臭,水滴在上面經久不會消失,磨起墨來幾乎沒有聲響,出墨如油,用它寫出的字圓潤不損纖毫。
這塊玉燕=硯歷來是文人雅客追捧之物,若不是盒子上書寫的三個字:苴卻硯,陳樂荷還只當它是一塊普通石硯,還奇怪為何會用這麼精貴的箱子裝上這麼普通的東西。
幸好盒子裡面有介紹這玉硯名貴的紙箋,這個應該是父親送給杜睿的,陳樂荷小心合上箱子,開啟另一個箱子,是她所熟悉的兔子瓶,她呀一聲,驚喜的捧起小瓷瓶,父親怎麼知道她的糖瓶送了杜睿,這就給她又送了一個。
她高興的拿起瓶子,倒出一顆歪歪扭扭的花瓣糖,訝異的拿起來端詳,這樣醜的糖應該是父親和母親親自做的,她笑著含了一顆,真的是幼時的味道。
甜的她不自禁落下淚,以前和哥哥搶糖吃,哥哥不用她去搶,只要她一扁嘴,糖全部給她。
杜睿進來正好看到她盯著小瓶子,聽見他的腳步聲,快速在臉上抹了一下,露出笑容:“夫君,你快來看看,這是爹爹送你的。”
杜睿在她期待下開啟一看就很貴重的盒子,看見那方玉硯,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太貴重了!”
此硯千金難求,曾幾何時,一方硯能頂他半個杜府。
“這不就是寫字用的,再貴重不能拿來用也是一塊死物。”陳樂荷就算知道它的價值,也只當它是好用和不好用的區別。
“這!”杜睿一時語塞,這麼一塊世人求而不得的珍寶被陳樂荷說成死物,這時才明白財大氣粗為何物。
“我叫九文給你送去書房,對了,夫君吃糖嗎?上次的糖吃完了麼?”陳樂荷搖搖手中瓷瓶。
杜睿看見那個小兔子,想起了陳樂荷送他的糖被他送給了薛霜曉,怕她追問,搖搖頭,拿了外袍邊走邊道:“不了,今日同僚有請,中午你不必給我留膳。”
陳樂荷看他轉身就走,又自己含了顆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甜。
“小姐,這些都鎖起來嗎?”小蓮指著那裝著名貴布料的箱子說道,以前小姐得了好東西總會給杜小姐送去一份。
“都鎖上,扔塊石頭進水好歹還能聽個響,送給人倒讓人背後說我的不是,鎖起來,放爛了扔掉便扔掉。”陳樂荷自從聽見杜雪蘭背後這麼說自己,當時沒給她一巴掌是看在她是杜睿同父異母的妹妹,以後再要去熱臉貼冷屁股是不可能了,她不會無故結仇,但不能容忍無故受氣。
小蓮笑著應了一聲是,終於看到小姐恢復一點以前在山浦城的威風了。
收拾好了後也到了午膳時分,陳樂荷一時高興吃什麼都香,不小心吃多了,坐著站著都難受,叫上小蓮去後院走幾圈,這會也不怕會遇到別人,特別是遇到餘姨娘和杜雪蘭,在她們眼中,自己總是低她們一等,一開始是尊敬她端茶倒水無微不至的照顧祖母,祖母不過去了一個多月,她像變了人,一副當家做主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正經婆婆。
後院卻異常忙碌,來來往往有搬東西的丫鬟婆子。
“這是做什麼?”陳樂荷看是從祖母院子裡搬出來的,以為又是什麼她不知道的習俗。
“回少夫人,這是姨娘交代給二公子搬東西。”
“搬去哪裡?”
“搬去原來老夫人的院子。”
陳樂荷一聽不樂意了,老夫人的院子是杜府位置最好的也是佔地最廣,怎麼不是杜同或齊氏搬過去,而是給一個還未娶親又未入仕的非正室所出的二公子?
就是他們這些偏遠小地方的也沒聽說嫡長公子住偏院,庶出二公子住正院。
“都先停下,小蓮,去看看公爹回來了沒?”陳樂荷讓眾人先放下手上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