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遇春聽了沐雲歌的解說,也是嚇出一身冷汗。
要想連沐遇春都瞞過,而偷換掉他腰間的令牌,第一便是要假的令牌一定要與新的完全一模一樣,甚至還要刻意去做舊。
第二,沐遇春只有在後院就寢或者是偶爾在書房小憩時,才會解下令牌。能偷換令牌而不被沐遇春發現的人,只能是他最親近的那幾個貼身親衛。
可那些親衛跟著沐遇春最晚的顧燁,也在他身邊足足待了六年多。
莫非那人竟是在六年前就開始了對沐王府的佈局?
第三,飛虎令是與兵符共同使用時,才能調集所有的沐家軍。此人不僅知道沐家軍調集的方式,甚至還能讓各處的將領都深信不疑。
這一點才是最難做到的!
沐遇春與沐雲峰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已經開始將身邊人逐一開始甄別。
沐雲歌看著父兄二人凝重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父親,此人是誰?”
“為父只是心中有所懷疑,暫時還不能確認。”沐遇春雙眉緊鎖,“如今之計,只能你拿著為父的親筆信,再帶著太子殿下的東宮令,跑一趟沐家軍駐紮之地!”
沐家軍,絕不能再往盛京靠近一步!
反而是必須調轉頭,將那十五萬的敵軍,想辦法合圍起來。
沐家軍中,他們還能相信誰?
那日與沐遇春一同下了詔獄的還有兵部劉一同、吏部王威兩位大人。
他們被關押在沐遇春旁邊那間牢房,上過幾次堂,兩人的身上都帶了不輕的傷。
兩人都認出了一身夜行衣潛進詔獄大牢的沐雲歌,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忍著心中的驚訝忙著向沐雲歌招手。
詔獄大牢就點了一處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著牆壁上那些各式刑具。
刑具上還沾了血。
沐遇春心知兩人被無辜捲入,有些冤枉,便示意沐雲歌過去聽聽兩位大人有何話說。
見沐雲歌靠近,王威隔著鐵柵欄便給沐雲歌跪下了,聲音低啞著說:“沐姑娘,下官有一事相求。”
奉先殿內,大炎帝已親口賜沐雲歌休夫,王威也是聽在耳裡。
如今,便主動變了稱呼。
在御書房時,王威雖針對沐雲歌休夫一事說出過難聽的話,但此時看他一身囚服,上面血跡斑斑,沐雲歌便知道定是他尚未對沈成之聽命行事。
沐雲歌心中不忍,“王大人無需如此大禮,若有事雲歌能相助一二的,定然義不容辭。”
王威道:“下官那日進宮後,已半月未有家人訊息,可否請沐姑娘替下官帶封家書回去?”
下詔獄之後,紀洪剛每每提他過堂,便是以他的家人相威脅,要求他在一份官員任免的名冊上蓋上吏部的大印。
原本這枚大印是由吏部尚書掌管,可是吏部尚書孫尚文大人不久前丁憂在家,便交給了王威代行尚書之職。
沒有王威吏部的大印,沈成之想快速在朝廷安插自己的人進去,也不是很快就能辦到的。
所以王威可算是那日同時下詔獄後,被折磨得最狠的一個。
沐雲歌敬他對大炎朝尚有忠誠,便點點頭應下了,“王大人,這是紙筆,你儘快寫好,我定將書信帶到府中交予夫人!”
王威感激涕零,又跪拜三下,便起身去牢房的角落一條凳子上去寫家書。
監牢中的兵部侍郎劉一同則滿眼警惕地看著沐雲歌,在他眼中,沐雲歌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眸中深藏的計謀卻像是歷經滄桑的人。
大炎帝竟然將她送到了修心堂,這事兒一直讓劉一同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按理說,一個向皇帝叫板,要休掉他親兒子的人,皇帝自然應該恨不得將她殺了才是。
為何反而會將她送去修心堂。
偏偏送去後,皇帝便暈了過去?
從那日在御書房,再到一起去了奉先殿,最後又在詔獄相遇。
劉一同完全保持的冷靜沉默的態勢,可如今他越來越覺得沐雲歌身上有太多的疑點,他還沒有看得明明白白。
“劉大人!”沐雲歌輕聲喚他,“不知劉大人是否有需要雲歌帶家書?”
在沐雲歌心裡,劉大人從大炎帝說出她請旨休夫開始,便表現得極為冷靜,甚至可以說有些過於冷漠。
“多謝沐姑娘,下官家眷並未在盛京。”劉一同沒有直接拒絕沐雲歌,淡淡說了句。
沐雲歌也不勉強,轉身又回了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