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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烏鴉嘴女孩29

劉大姐不疑有它,挑好裝著大魚的桶,跟著姚二靈往棗樹那邊走。

其實也不怪劉大姐粗心大意,幹他們這一行的,就沒幾個不細心的,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全軍覆沒,平時出入都跟做賊似的,就連住的地方都淨挑偏僻的山旮旯。

實在是黃啞巴這人,從小沒念過書,不識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過年那天,天天都在田裡地裡刨,插秧扯草收割,田地成了她最親密的夥伴。當然,過年那天也沒閒著,只是戰場轉移到家裡的廚房而已。

黃啞巴的人生簡單的像一張白紙,十幾年每個空閒的時候,連八卦都少有,沒學會人情世故,不曉得耍心眼,更不懂得那些子字彎彎繞繞,這也是劉大姐把人誆過去後,放任在房子裡自由行動的緣故。要是擱以前的人,那絕對是小黑屋的待遇。

事實上,上輩子劉大姐和栓子也的確成功了,黃啞巴的人生悲劇從此揭開了序幕,後半輩子過得生不如死,被拴在床上,唯一的任務就是生孩子,懷不上打,孩子沒生下來打,孩子生下來了還要多子多福,打,哭了捱打,笑也要被打。

就連黃啞巴生的孩子都看不慣她,每每見到不是吐口水就是咒罵,稍大點甚至學著父親實行棍棒教育,一個啞巴媽小時候讓自己在小夥伴中間遭受了多少嘲笑和愚弄,自己都長大了,她還心心念唸的回老家,不好好幹活,養不熟的白眼狼,人家家裡父母齊齊掙錢給兒子買媳婦,她只曉得當啞巴。

後來,黃啞巴的兒子還是結婚了,不是買的媳婦,家裡沒錢,是換的,把黃啞巴生的女兒給別家當媳婦,別家再把自家的女兒嫁過來,兩家同一天辦酒席,一天促成兩隊婚禮。有了媳婦的小子,忘了娘,媳婦,把老孃趕到豬圈裡。

黃啞巴死的時候瘦骨嶙峋,眼窩凹陷,老遠看去,就是一個隨時等著風吹散的骨頭架子,比鬼還像個鬼。在奈何橋時,黃啞巴的模樣嚇壞了一眾排隊的隊友,周圍一米的範圍內都沒有人,不,沒有鬼,其他人摩肩接踵,就她愣是可以躺在那兒打滾。

不過,她也不敢打滾,整個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比練過縮骨功的還厲害。當時剛上來一個新隊友,恰有一個從小練功的,不瞭解狀況,見到小小的她,心下大喜,還以為碰到了絕世高手,秉持著勤學好問的作風,雙手抱拳就去討教一二。

見到陌生人靠近,黃啞巴更怕了,但是她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身子如篩糠似的抖動,乾枯的眼睛不敢看人,到處躲閃,兩隻手握成拳頭緊緊的放到頭前,頭部拼命的往下,好像只有藏起來才安全一般。

鎖骨武功男一生勤練武功,生平唯一的目的就是在武學上勇攀高峰,至於人情世故,和黃啞巴一樣,是張乾淨的白紙。

於是乎,倆人,一個拼命躲,彷彿遇到的是瘟疫,一個可勁的問,不問不罷休的架勢,鬧出不小的動靜,還是經過的姚二靈過來才把秩序維持住。

姚二靈作為一個在地府頗有面子的人,難產的鬼好哭的鬼膽小的鬼都見過,憑著強硬的手段作風,快而準的抓住黃啞巴的胳膊肘,再往上一提一拽,黃啞巴愣是紋風不動,牢牢的保持著自己的蹲姿。姚二靈大驚,以為碰到的是個大力鬼,使出全身的力氣,還是未可,這可大大激起了她的興趣,知道祭出法寶,才把黃啞巴從地上拉起來,看清面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媽呀,這人,呸,這鬼,不,這到底是個啥?

面前的壓根不能說是一張臉,縱橫交錯的傷疤,要仔細辨認,才能從傷疤裡找出隱藏著的小眼睛和嘴巴,鼻子倒是比較容易找到,雖說塌了,但是有一個朝天的鼻孔還是看得出來的。

姚二靈一問,黃啞巴三不知,只一個勁兒的往後瑟縮。

最後還是姚二靈找了判官,看了黃啞巴的生平才曉得這人的身前事,不得不說,作為一個見過不知凡幾悲歡離合,堅奉一切如過眼雲煙的姚二靈,都不得不心疼黃啞巴,這人上輩子,不對,應該是上上輩子了,莫不是得罪了誰誰誰,或者抽了誰誰誰的筋骨,人家的親朋好友復仇去了?

還是判官見多識廣,不過,姚二靈認為是他夠冷硬如鐵,冷靜的分析了當下的狀況,並迅速的調出黃啞巴的十八次前生事,確認她誰也沒得罪過。

確定了這個就好辦了,姚二靈還好心的給判官說了句好話,這鬼上輩子忒慘了,下輩子給個好點的胎。

哪知道黃啞巴為人一股子執念,生前沒有得到為什麼,死後也非要得到不可,想知道為什麼家裡拋棄了她,是她不聽話還是她不會說話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