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是不會娶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的。”
他一身青色麒麟長袍,腰間白玉釦環,身姿頎長,一頭墨髮玉冠高束,露出他輪廓清晰,刀刻般的容顏,泛著寒冷之色,斜眉入鬢,鳳眸幽邃,鼻樑高挺,一張薄唇勾出輕笑的弧度,譏嘲陰冷。與生俱來的霸氣,渾身透著張揚邪魅,狂傲不羈的氣勢。
他就是“聲名遠揚”的賢王嗎?
“本王的王妃只會是她。”所有的張揚狂傲都化作萬千柔情,幽深的眼斂下,密翹的睫毛投下柔和的弧度,涼薄的唇瓣揚起寵溺的笑意。
他修長的手臂握著她素白的手腕,他深情地注視著她膚白如瓷的側顏,睫翼形成美好的剪影。眾人的眼都凝視著穿碧色裙衫,手挽潔白絹紗的女子,三千青絲半綰,些許遮擋了容顏。
僅僅是望及她白皙的側臉便足以讓人心動。
靈楚低著頭,入眼的是光滑的大理石磚,映著朦朧的身姿,她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狂跳,只不過這一次是慌亂驚恐,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在這個場合說這些話。
不用抬頭,她都能感受到那如針刺般的視線,帶著憎恨憤怒,彷彿要將她凌遲處死般。
秦知賢只當她是羞澀,握在她手腕的手掌慢慢下移,與她的五指相交,溫暖透過掌心傳入她的每一寸肌膚。
他低沉的嗓音又起,這次帶著義無反顧,堅定決絕,又是滿心的期願。
“本王要娶嶽靈楚為妃,望母后與皇兄成全。”
這次,一片譁然,賢王與岳家小姐的事,京城流傳各種版本,眾人只當是閒話聽了去,嶽璟只有這一個女兒,他怎麼會讓她與聲名狼藉的賢王有牽扯呢!雖然太后與皇上有意將嶽靈楚指與賢王,但在宴會那晚,突來的變故讓這場指婚草草了結。
賢王的風流多情居然染指到了皇宮,而且是在皇室宗親,文武百官的面前。嶽璟是月玄的功臣,他不僅是開國功臣,更是平定無數戰亂的英雄。月玄的“戰神”將軍。讓他的女兒嫁給月玄最無用、最風流的王爺,簡直是天方夜譚。
太后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她帶著護甲的手在光滑的桌上劃出一道道鮮明的印跡,坐在她旁邊的皇帝瞧得真切,他溫潤的開口。“母后,你看。”
太后輕聲一笑,故作輕挑的說道:“皇兒,王妃之位怎可拿來開玩笑,你喜歡她大可將她收做側室,哀家相信曲函的郡主也是有容人之度的。”三兩撥千金,眼角滋生的笑意帶著精明。
紫劍淡然起身,一雙杏眸漆黑盈著不明的笑意,面紗下的臉,幾許僵硬。賢王,賢王,修羅顏,殘暴嗜血,喜愛男色,豢養男寵的一個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違背皇命。她沒出手,他就已經急不可耐了嗎!
那碧色的身影,微揚的側臉,彷彿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
她將視線落在了那抹清冷的身影上,骨節清明的手,碧玉酒殤,雪白的髮絲掠起飄然的弧度,那雙清池般的眸子依舊傲骨如雪,不染一絲塵埃。
他準備置身事外了,不準備要解藥了嗎?
紫劍在袖角下的手緊握成了拳頭,杏眸流轉,她看到清冷的他將清冽的水酒一飲而盡,月白袖袍恰好擋住,她看不見他的神態。
不待紫劍開口,秦知賢張揚的聲音,不容置喙之勢。“本王此生只要嶽靈楚一人。”
話音剛落,空氣中似有什麼凝結成冰。
一行濃烈的酒香飄蕩,浸溼了他月白的衣袍。
承炫沐昊,這個天神一般的男子,在聽到那幾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不是他的了。再見那抹身影,血色硃砂在手臂肆意滋長,若不是昔雨在他身上用銀針封住了蠱蟲的流竄速度,後果不堪設想。
阿月,阿月,終是我遲了嗎?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入喉,些許灑落溼了他玉白的手指,浸染了他月白的衣衫。
“胡鬧!”太后激烈地一拍桌子,身子驀然站起,手顫顫巍巍地指著臺中央的人,臉色鐵青,呼吸粗重。“你想娶這個女人,除非哀家死了!”
說完,整個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搖搖晃晃。
激烈地呼喊,“太后。”眾大臣關切出聲,受了極大震驚的起身。
皇帝手臂一揚,將太后扶著坐下,濃眉皺起。“母后,兒臣送你回去,讓御醫......”
話到一半就被太后沉聲打斷,“哀家沒事,莫讓外人看了笑話。”最後一句,聲音壓低,只入皇帝的耳。
太后手揉著額際,閉眸讓呼吸娓娓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