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拉住靈楚的手,不許她亂動,信誓旦旦的說道,“小姐,大夫說過,你身體還沒痊癒,不宜下床走動。你想要什麼,喊奴婢一聲,奴婢立馬就......”話沒說完,便被靈楚一記目光掃過,她哀怨的低垂下眼,嘟囔著。“是夫人吩咐的。”
提及此,靈楚疑問說道:“爹,還有緙針,他們去哪了?”想到自己醒來後,沒有看到他們,本就疑問連連。現在連孃親都不在,更令她生疑了。
暮靄聞言,扶著靈楚的手微微一頓,慌忙掩飾佯裝鎮定的說道:“老爺和二小姐啊!他們,找重要的東西去了。”刻意拔高音調,在靈楚看來,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暮靄!”接到小姐警告的目光,她慌忙的低下頭,托盤而出。她清晰的感受到小姐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掌猛地收緊,那力道讓她相信小姐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至少她受的是皮外之傷,短期就能癒合,而某人的傷,他能不能熬過這一回,就看天意了。
賢王府,火把通亮,四周被御林軍圍住,氣氛肅然。
偌大的房間,華麗的床榻上,躺著的身影,燭光映著他俊美的面龐上,眉若青峰,密長的睫毛在眼瞼投出美好的剪影,鼻樑高挺,淡薄泛白的唇瓣,呼吸極其微弱。裸露在外的手臂,白布纏了一層又一層,屈起的手指,僵硬冰涼。
御醫們臉上溢滿了汗珠,滿是斑點的手,骨節凸起,肌膚鬆弛。沉重的呼吸,神色驚恐,手下的動作卻不敢妄動分毫。因為他們的身後正站著掌握天下生死的至高者。
皇帝怕太后情緒激動,所以一雙手扶在她的手臂。
太后的手深深扣在皇帝的袖袍上,保養極好的臉上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目光一直落在床榻的身影上,滿眼盡是擔心。望到他毫無血色的面容,她的心一陣疼痛。一想到是誰造成的,她黯然的鳳目一冷,徑直走到門口,面色凌厲。
“太后。”跪著的嶽璟移動了幾步,鋒利的長劍隨著他的挪移,不離分毫。緙針欲動的身影在瞥見鋒尖時,喉嚨一陣吞嚥。小聲的喊出,“義父。”雙腿早已沒有了知覺。
太后冷眸掃過跪在地上依舊挺直脊樑的身影,“嶽璟,賢王若有差池,哀家要你的女兒給他陪葬。”
“太后。”嶽璟掙扎的起身,麻木的雙腿一陣顫動,他還是鎮定的站直,鋒利的長劍抵在他的腰間,稍微一動,衣帛開裂。
滿眼著急與擔憂。
這時秦知楓揮手示意,嶽璟望及,連忙停止了妄動的行為。
秦知楓道:“母后,眼下還是皇弟的傷勢要緊。至於嶽靈楚,她也受了傷,還是......”
他的話被清音打斷。嶽靈楚正步走來,身姿窈窕,半綰的青絲令不施粉黛的臉龐更加素雅。“嶽靈楚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參見太后,千歲千千歲。”喊及太后的時候,聲音明顯一轉。
“月兒。”嶽璟眉宇緊皺,眼裡盡是擔憂,聲線抖轉的喊道。
靈楚抬頭向他示意,微揚的唇角,似是告訴他放心。這時緙針也抬頭,與靈楚相視一對。靈楚表情淡然,她卻有些慌亂的避開眼。
太后微勾唇角,輕蔑嘲弄溢位。鳳目冷厲,“將嶽靈楚拉下去,關入天牢。”
“太后。”
“母后。”
幾聲呼喚,最令人驚訝的莫不是皇帝的那聲,令在場的人都在驚詫嶽靈楚究竟有何不同常人之處。看到這張傾城絕美的容顏,他們瞬間明白了幾分。都說紅顏禍水,莫過於此吧!
太后凝眸,“皇帝想說什麼?”
不待秦知楓開口,屋內傳來驚呼聲,令眾人的眸光一亮。
賢王醒了!
皇帝扶著太后,走近,跳動的眉眼難掩其中的激動與欣喜。
靈楚激動的起身,漆亮的雙眸裡閃著淚花,然剛走出半步,就被御林軍攔下,扣住了雙手。
火光照著賢王府,細若柳絲的細雨飄飄落下,些許覆上面頰,溼潤了睫翼。
秦知賢混沌的鳳眸裡,光輝依舊,只是蒙上了一層迷霧,添了些許朦朧。乾涸的唇瓣張開有些吃力,喉嚨像被風沙刮住,特別難受。
太后握上他的手,又怕觸碰到他的傷口,稍顯遲疑。目光觸及纏繞在他手臂的厚重白布,縱然她在剋制,也無法掩住心裡的疼痛。眼眶泛紅,語氣極其輕柔。“皇兒。”不受控制的滴淚。
其他人哪裡有見到這樣的太后,紛紛低著頭,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