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冰涼的刀身緩緩下移,黑色手套的手扣住靈楚的手腕,碧色衣袖,露出她皓雪般的藕臂,一抹鮮紅格外刺目。
靈楚無力地望著這一切,面如死灰的閉上眼,刀尖劃開皮肉的聲音,撕裂般的疼痛逐漸席捲。伴著砰地一聲,哐當的響聲,靈楚搖搖欲墜的身影,是,是誰的手臂、懷抱。
灰袍人連連後退,她若不是有內力護體,早被強大的真氣震穿五臟六腑。一口熱血噴湧而出,眼眸掃過遍地的屍體,雙手不甘心的握拳,嘴角勾起陰狠的弧度,決然離開。
靈楚無力地抓上身旁人的手臂,輕輕摸尋,觸及一片溼潤。瞳孔驟然張開,“你!秦知賢,你別管我,你快走,快走啊!”看到他發青的手臂,靈楚驚恐的喊著,雙手用力推攘,可本就無力的身體如何推得動堅如磐石的他,況且他又怎麼放心。
讓靈楚痠軟的身體靠在他的腿上,受傷的手橫在她的後背,左手撕下自己的衣角,以口作手,包住她汩汩流血的肩頭,溫熱帶著急促的氣息噴在靈楚頸側,帶起層層酥麻。
身體的傷不知是麻木了,還是被他柔軟的氣息所蠱惑,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朦朧中又看到那張佈滿紫紋的臉,隨著他的呼吸張弛。
“你的臉。”素白的手顫巍的向他的臉上摸去,望見他傾城的面容,唇角情不自禁的揚起,帶著疼惜。
微涼的手掌將她快要墜下去的手握住,猩紅的眸子漸漸掩下冷厲,目光柔情。“卿......”輕啟,腦袋一陣暈眩,昏昏沉沉,迷離的視線裡,他尋著那抹芬香,印上他夢寐以求的唇瓣。
靈楚只覺身體有一團火在燒,眼皮沉重,竭力地睜開眼,看到華麗的紗幔,迷濛的身影又重重的闔上,耳邊焦急的呼喚。她的手指一陣抖動,交纏的力道,她乾涸的嘴角溢著幾字,眉頭不安的蹙起。
秦知賢,不是讓你走嗎?笨蛋,大笨蛋。
當靈楚醒來,已經是兩天後。
暮靄激動的抱上她的肩,淚水嘩嘩的滾落,大聲哭泣。“小姐,還好你沒事,我好擔心你。”她哭得激烈,完全忘了還有其他人在場。
靈楚明顯還有些呆愣,眼前的一切,手下的光滑,空蕩的手心。她記得昏迷前,是他的手,還有滿目的血腥,她驚恐的搖頭,胸口像被撕裂一般。
“小姐!”暮靄擔憂的喊著,望見小姐痛苦的表情,她驚慌的起身,“夫人,小姐她。”
楚浮影更是驚慌的上前,雙手握住靈楚的肩,試圖喚回她的意識。“月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孃親,是不是傷口。”說著,素白的手就往靈楚鬆散的衣襟翻去。“娘,”靈楚覆住她的手,定睛問道:“他,他怎麼樣了?”語氣裡透著著急,眉眼難掩其中的關切。
楚浮影眸光閃過一抹促狹,被她瞬間掩下,臉上扯出一抹優雅的笑容。素白的手撫上靈楚的額鬢,輕輕搖頭
搖頭,“沒事。你不用擔心。”
端過一旁丫鬟手中的湯藥,輕柔的貼上靈楚的唇邊,說:“月兒,來。”望著苦澀的藥水,再想到淋漓的鮮血,她的眉頭驟然蹙起,強烈的酸澀味直闖入喉嚨,她扶著床沿,噁心的吐了起來。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
楚浮影心疼的望著這一切,纖白的手掌一直撫在靈楚的後背,眼眸噙著淚光。“沒事,沒事的,吐出來就好了。”靈楚這一吐,全身就像被碾壓過的癱軟靠在床頭,一張小臉慘白不已。
雙目無神的望向孃親,虛弱的搖頭。“娘,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艱難的說完,小手無力的捶著胸口,儘量的扯出一抹讓她放心的弧度。
楚浮影愛憐的撫上靈楚的後背,讓靈楚的下頜抵在她的肩頭,雙眼泛紅的應聲。滾燙的淚珠在眼眶打轉,壓抑在喉嚨的聲音,化成顆顆晶瑩的淚珠。
“嗚嗚。”嚶嚶的低泣聲,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那哭得稀里嘩啦的某人身上。靈楚本就無力,在她這一大哭下,眼眸一陣抽搐。“我,我是為小姐高興,小姐沒事了。”暮靄一邊擦淚一邊抽泣的說道。
靈楚有氣無力的一笑,喉中的苦澀漸漸散去,望向孃親,扯著唇角。“孃親,我好餓。”蒼白的面上終於有了煙火的氣息。楚浮影喜極而泣的點頭,“好,好。”
望著孃親的面容,靈楚慘白的臉上揚起堅韌的弧度,有種錯覺,她看到孃親的眼睛裡,隱著黯然的憂傷。她輕抿嘴角的甘甜,並沒有多想,直到夜裡,她的身體漸漸恢復。
欲下床走動的時候,暮靄風風火火的跑過來,連端著的水都險些灑落。匆忙的放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