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楚立在門口,放在門板上的手幾絲顫抖,輕咬下唇。“師父。”
“阿月,我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了。”
門緩緩推開,簡潔乾淨,是師父一派的推崇。窗外飄著濛濛的雨,吹進房中的風透著一絲涼意。
靈楚纖細的手一寸一寸撫過桌椅,布衣,紗幔,摺疊得一絲不苟的被子,深吸口氣,彷彿還能感觸他的氣息。
師父,你說過不會扔下我,不會扔下我。我知道的,你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一定是。
靈楚帶著心中的憧憬,坐在床邊,手指滑過邊沿,冰涼的觸感喚回她神遊的心思。
突然,垂落下的絲絛進入她清澈的眸中,一時五味雜陳。
“師父,我沒藝術細胞的,你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別,別扔啊!”
“我,我沒說不喜歡,只要是師父送的,我都喜歡。”
“師父,以後你吹笛,我舞劍,我們做一對飛仙俠侶好不好?”
承玄沐昊頓首,不明何為“飛仙”?
“嘿,仙自然說的是師父你啦,我啊,呃,是一隻,一隻小鳥,小小鳥。”說完,就撲著一雙小手在腦邊飛,一雙眼澄亮無比。
承玄沐昊攬過她的腰,將她的雙手包在掌中,清冽的香縈繞在靈楚的周圍,聞著香,靈楚抱住他精瘦的腰,睡意朦朧。
喃喃出聲,“逃不過師父的五指山,永遠不離開師父。”
雨罷,沉入夢中。
笨拙的編織好中國結,掛上玉笛,靈楚說。
“看到這個結,你就會想到我啦!師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傻瓜。”
靈楚抱著殘碎的玉笛,放聲哭了出來。一切怨念,一切盼望,一切等待,終成空。
靈楚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掉的,怎樣離開讓她肝腸寸斷的地方。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沒有心,那樣是否就不會那麼痛了。
失而復得,得又失去,還不如不得。
師父,我不信你這般狠心。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不會丟下我的,現在,現在是為什麼,為什麼?
酒入穿腸,醉身亦傷身。
黑夜的雨帶著幾分急厲,靈楚身上湖色的裙衫漸漸溼透,垂散的青絲凝成結,眉青淡雅,雨珠滾在她挺翹的鼻尖,唇瓣上的玫瑰色被沖淡,下唇咬過的印跡格外清晰。
無數的雨滴混著烈酒,她狼吞虎嚥的喝下,期間嗆了許多口,卻不見她絲毫停頓。
石板上激起層層水花,靈楚趔趄的走在黑暗中,眼角流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珠。
腰間橫掛的玉笛分外醒目,鮮紅,碧綠,殘缺。
也不知走了多久,靈楚手中的酒瓶早已成空,她痴痴的笑著,眼前許多星星在眼前晃盪,她想抓卻始終抓不了。
直到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靠著迷濛的意識,拖著身體移到簡陋的避雨處。
冷風陣陣,她覺得好冷,全身都是。冷熱交換,折磨著她的神經,眼皮打架,她竭力的抬起卻再三闔上。
恍惚中,一把折傘,一抹身影,熟悉的想靠近,他卻是越走越遠。
“師父,不要,不要走。”她呢喃的喊道。
“我捨不得你,捨不得你。”
低聲說完,手指還固執的握上鮮紅的顏色,彷彿那裡有著他的溫度。然眼角滑過的清淚,反覆提醒著她,他再次離開你了。
永遠永遠!
“啪!”
君紹宸面不改色的承受著灰袍人給來的一巴掌,黑暗中,他轉身就要離去。
灰袍人一聲怒喝,“站住!”
君紹宸語氣淡淡,“母親大人還有何吩咐。”
灰袍人一聲嘆息,“珏兒,難道母親與你之間就不能像平常的母子一樣相處嗎?我知道你怨我,可母親也有苦衷啊!”
君紹宸輕輕扯唇,“還望母親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語罷,長腿一邁,慕容夫人冷聲的話語便傳來。
“如果你此刻去見那丫頭,母親會毫不手軟的派人殺了她。”
君紹宸的身子一僵,她又道。
“珏兒,意濃有了身孕,母親要你立刻迴天機閣去照看,她肚子裡的孩子不能有絲毫閃失。”
君紹宸緊握成拳的手昭示著他的憤怒,慕容夫人看在眼中,移步上前。灰色的衣袍將她包裹得密密實實。
她柔聲的開口,“大事未成之前,我不會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