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你不要走,阿月不要你走。
“月兒。”他急步走近,眉宇緊皺的輕喚道。
夢魘中的靈楚,看著師傅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悲痛的心情溢滿了全身。
嶽璟凝望著自己的女兒,手中的巾帕一刻不停的擦拭著面頰的冷汗,思緒萬千。
他大膽的猜測,話在喉中又被他悄然吞下。
然靈楚緊拽著被褥,嘴唇翕動。
吐出來的字語令他渾身一顫。
師傅,阿月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你不要趕阿月走,不要。
靈楚嘴唇泛白,不安的搖著頭,濡溼的青絲緊貼在耳鬢,鼻翼細密的汗珠,喃喃不停。
“月兒,”嶽璟雙手包裹著她濡溼冰涼的手掌,試圖用自己手掌的溫暖喚醒她,擔憂的說著。“醒醒,醒醒。”
心疼的望著自家女兒,白皙脖頸間鮮明的齒痕,深深擊打著他的內心。
他無法想象,她在帳內遭受的一切。
他也無法原諒自己,怎麼會相信他非往日的賢王。
僅僅因為他身入敵營救了自己,還是那雙處事不驚、淡定從容的眼睛。
他卻忘了,這一切都可以偽裝。
渾沌了多年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得清明。
那雙迸著星火的鳳眸,那張涼薄的嘴唇,那抹頎長的身影,猛地湧上靈楚的腦海,揮之不去的痛苦,沉重的壓迫感令她喘不過氣來。
呼吸凝重,手攥著被褥,瞳孔突地擴大,驚呼而起。
“師傅,不要走!”
眼睛還是一片渙散,呆愣的望著前方,灰濛濛的顏色佔據了眼簾。
手心傳來陣陣溫熱,與粗繭的摩挲。
耳畔響起關切的話語。
“月兒,沒事了,沒事了!”
嶽璟熱淚盈眶,用手中的溼帕擦拭著她面頰上豆大的汗珠,低聲呢喃。
“爹,”靈楚猛然回身,緊緊抱住了他的腰,泣聲的喚著。“月兒有錯,有錯。”
淚水滴滴滲透了他的衣衫。
他愛憐的撫著她的後背,目光溫情,低沉的嗓音響起。
“傻孩子,你怎麼能愛上他呢?”
聞言,靈楚的身子一怔,緩緩地抬起頭,嘴唇囁嚅。
忐忑不安的說道,“爹,你……知道了!”
慢慢地直起身子,把心一橫,說道:“我喜歡他,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月兒,你在胡說什麼?你知道他是你的誰嗎?”嶽璟眉宇緊皺,語重心長的問道。
“我知道,”靈楚語氣悽悽的回道,眼裡盡是哀傷。“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認他做……師傅。”
“他有沒有對你……”嶽璟擰眉,試探的說道。
眼眸別有深意的掃過靈楚的脖頸,那抹齒痕深深地提醒著他。
若他晚一步,後果……
他難以想象。
如今他最擔心的是這十年裡,兩人有沒有發生出格的事。
靈楚猛烈地搖著頭,斂下慌亂的神色,忽而垂頭喪氣道:“他一直對我悉心照顧有加,他真的很用心在教我。”
懸在嶽璟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長嘆了口氣。
“那就好,”他將手掌放在靈楚的肩上,目光溫柔,說道。“待剿滅判賊,回到京城後,爹和你娘便為你安排婚事。”
聞言,靈楚大驚,渾身顫動道:“不要。”
繼而,雙手拉上袖袍,悽楚地說著,“爹,女兒不想嫁。”
“是不想,還是心有所屬。”
靈楚拉衣袖的手頹然鬆開,眼眸低垂,聲音如蚊蠅。
“爹,你既然知道為什麼……”
高大的身影陡地站起,陰影遮擋了靈楚的半邊面頰,她接下來的話被哽住。
“月兒,他……是你的師傅,”他凝重的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我不在乎。”
靈楚高聲的話令他停住了腳步。
嶽璟幽深的眼眸閃過一抹哀傷,語氣加重,不容置喙的說道:“你還小,不懂什麼叫‘人言可畏’,別說我不答應,你母親更是不會答應的。”
說完,身影朝帳外走去,靈楚的話令他身子一顫,短暫的停頓後,拂袖離去。
“爹,我已經告訴她了,而且……她答應了。”
望著父親的背影,那帳角掀開的剎那,柔和的月色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