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輪弦月高掛,夜風清涼。待澹玉郎踏出了廂房,門外三人連忙進來問詢。
寧修肅單看花見敗關切的模樣,萬不似作偽。不由得心底盤算,他作為武藝高強的武修,若要對付,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圈。
相反,那個不知前後的澹玉郎才真的古怪。
花見敗見這柳兒郎一出房門,這王爺就緘默不言,奇怪道:“大反派,你被治啞巴了?”
寧修肅反問:“我今天怎麼掉湖裡的?”
“誰知道你啊,突然暴走,砸了人家仙人醉自己就跳進去了,誒不對……”花見敗看著他:“你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蒲柏宇攤手道:“這事兒鬧挺大,現在外面傳你中邪了。”
寧修肅汗顏:“那誰把我撈起來的?”
胡筱筱柔聲細語提醒:“是澹玉郎。”
這不說還好,一提心底就有氣,“花見敗,合著你就在船上看熱鬧是吧?”
花見敗聽他這麼說,聳了聳肩:“那不能怪我啊,我水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以你的體質,在水裡根本不用人擔心好不好!”
“……”
寧修肅覺得他說的好像也不無道理。
胡筱筱仰頭見月霜灑落,於是打圓場道:“既然王爺沒事了,我們今晚一起賞月吧。”
花見敗滿臉不悅:“又不是十五,賞什麼月。”
“小胡姐姐,他們不去,我們去。”蒲柏宇樂呵呵正接話。
寧修肅衣上染了月霜,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落在花見敗的臉側:“對了,有件事兒,還得靠你跑一趟。”
“幹什麼?”
花見敗轉頭,見寧修肅拿著穿越手冊遞給他。
“幫忙把這玩意兒還了,否則江湖上那些老頑固拿腔拿調,定要以此說事。”
雖說是好言好語,可花見敗依舊揚起下頜,囂張用鼻孔看人:“我是你的手下嗎?讓我幹嘛就幹嘛!”
這貨吃軟不吃硬,寧修肅只得再放軟些音色:“當然不是,算我欠你人情。”
花見敗抄著手“切”了一聲:“你欠我人情,以後可都要還的!”
寧修肅嘆了口氣,算是應了,花見敗這才接過冊子。
他腳程奇快,轉眼幾個起落,在夜色下沒了身影,只剩下胡筱筱和蒲柏宇在後院涼亭賞月。
這折騰一天,也實在乏得很,於是寧修肅打了個哈欠,一人回了東面寢殿。
寧修肅一回寢殿,便換上垂感極好的天絲綢袍,躺在軟榻,端詳起那把鑰匙。
蟲鳴聲輕微,透入窗欞,一盞琉璃燈下,手指暈上燭火之色,鑰匙也璀璨起來。
可仔細一看,分明是老銅所制,柄上有刻有鏤空暗紋,說不上普通,但極其古怪。
寧修肅實在搞不懂,心裡尋思,不知道澹玉郎給我個鑰匙幹什麼?還約我去五子坡,在小說裡,那個五子坡是個亂葬崗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詐,我倒是去,還是不去呢?
他心裡正糾結,突然門“譁”地一下被推開,不禁嚇了一跳,見蒲柏宇慌慌張張跑進屋,二話不說就拽。
“怎麼了啊?”
“糟糕,小胡姐姐又發瘋了!”
寧修肅只好將鑰匙放抽屜,隨手抓了件薄氅披上,連忙出了寢殿。
隨著一陣淒厲尖嘯之聲,他與蒲柏宇快步到了後院。
疏影冥冥處,看見胡筱筱在涼亭旁邊,散了一頭烏髮,身上的青色鱗片又起。
護衛鬧哄哄一團,將她圍攏,她五指成爪揮出勁風如浪,霎時間打出一個缺口,接著雙腳點水池,踏著荷葉,飛身而起站在屋脊之上。
她似乎在找人,忽然用白瞳望著蒲柏宇的方向,二話不說朝他攻來,蒲柏宇“啊呀”一聲,鑽花木叢裡。
胡筱筱立馬換了進攻物件,一雙如勾利爪,直直衝著寧修肅而去,這百忙之中,哪裡有躲避之處,正是驚魂時刻。
猛地“砰”地一聲響,卻是個酒葫蘆擋開了她的勾爪。
來人身壯如牛,布衣黃髮,竟然是李巴,寧修肅見狀大喜:“李大俠怎來了?”
他虎目炯炯,朗聲道:“灑家也是是路過,不曾想王府今日這般熱鬧!”
護衛們見了李巴,一下子精神抖擻,又將胡筱筱圍住。
“不長眼的卒子,滾開!”胡筱筱環視四周,冷冷罵道。
“完了完了,小胡姐姐犯病,小姨又不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