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繚繞,猶如輕紗薄幕。
山嶺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猶如巨獸的背脊,起伏不定。
這霧氣來的相當詭異,目光所及之處景物作淡,連方才廝殺正酣的黑衣怪人,也都不見。
可花見敗呢?
寧修肅冷汗津津,驚魂未定,身處大霧之中,竟然找不到任何人。
四周空緲無比,心口似乎有點燙,從懷裡掏出那把鑰匙,古銅所制的鑰匙發出淡淡輝光。
這是澹玉郎給的水鑰。
可為何,居然會隨著他轉身而黯淡,難不成這鑰匙是在指路?
寧修肅朝著它一直亮起的方向走,未過多時,便見到了那座隱於霧中的宏偉的宮殿。
矗立於靜謐而莊嚴之中,輪廓若隱若現,宛如海市蜃樓。
直至走近,古舊斑駁的銅門,一如當日無聲自開。
通幽之中潔白無塵,有無數銀色亮絲不停遊弋著,古松蒼翠,其枝幹虯曲,如龍蛇蜿蜒。
此處沒什麼變化,只是案几處多了烹茶。
倒是澹玉郎甚喜豔麗,著一襲海棠色的錦春衫,非是雌雄莫辨的姿態,而是近乎邪氣的妖冶。
“看來王爺遇到危險了。”
“你為何知曉?有人埋伏。”
澹玉郎聽見他問,也沒抬眸,在金漆日晷旁鼓搗著什麼,似乎是在修葺儀器。
寧修肅衣上帶霜風上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剛好按住他要拿起的牙板。
澹玉郎微微抬眸,魅氣十足一笑:
“怎麼,王爺是要幫我?”
寧修肅沒理會他顧左而又言他,嗓音破開了一貫懶意,疑忌道:
“除非,那些殺手,和你脫不了干係。”
澹玉郎見他神情冷肅,停下了手中的活兒:“通幽從不參與殺戮,王爺怎好冤枉。”
“是麼?”
他散漫揚眉,狐疑不減。
“那今日還真是趕巧了。”
“王爺何必話裡有話。”澹玉郎說著,微微上挑的眼尾有幾分黠色:
“我們原本就不是敵人,又怎麼會有所針對。”
又來了,和這人說話動不動就打啞謎,真是費勁……
“既然你說並未針對我,那你如何解釋何其那樣的殺手?”
“我之前只是想讓三花聖殿,提醒你。”
澹玉郎拍了拍手上塵屑,又挑起眼梢看他:“畢竟在域界,你二人不該走得太近。”
寧修肅沒什麼耐心:“什麼意思?”
他眸子如瀲灩春色,勾人心絃:“你為變數,自然要和其他的守序人,保持距離。”
“為什麼?”
“因為規則,是它定的。”
又是這等說辭麼……
寧修肅微微挑起眉梢,冷冷看他,澹玉郎忽而輕笑:
“這域界除了通幽境,還有無數的奇境,我們困於域界,只能成為境中主宰,才會免於它的窺視。”
澹玉郎一口氣說完,又妖冶地看向寧修肅,繼續道:“所以守序人之間,難免會為了生存爭奪、殺戮。”
“它,具體是什麼?”
“沒人知道,但是第二層侵襲,快要來了。”
“第二層?”
寧修肅實在不懂,忍不住冷嗤了一下:“你所說的東西,無根無據,難道不是憑空捏造的。”
“王爺在域界待了這麼久,居然平安無事,它應該找不到你。”
“……”
他說著,又朝寧修肅走近了些:“可是花見敗的出現,好像將這一切打破了。”
“所以呢?”
澹玉郎目光闇昧而挑釁:
“域界之中,從來無人獨善其身,要我幫你試一試,花見敗會去那個陣營麼?”
寧修肅聽他說了半晌,心底有氣,上前一把揪住澹玉郎的衣襟:
“我問你,他現在怎麼樣了!”
澹玉郎似乎沒料到他會這般慍怒,撩人的嗓音,邪裡邪氣:
“王爺,三花聖殿並未對他如何,你何必失態。”
他說著,冰涼的指節拂上了他的手背,摩挲般探進了衣袖。
“如今域界已然大亂,可我總認為並非是你之故,域界的謎題,王爺不想解開?”
寧修肅眉心微動,有些嫌惡地鬆開了手。
“難不成解開域界謎題,就能回現世麼?”
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