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間本就是廢棄的庖屋子,如今被整理過,也不甚雜亂,皆顯古樸。
爐灶之處乾乾淨淨,丹爐置於中央,屋角,擺放著一排排整齊的藥櫃,櫃中盛滿了各種珍稀藥材。
又是“嗙”地一下,雜物間的門被掀開。
花見敗剛剛踏入屋內,只見爐子內粼粼幽火正燃燒,映照著四壁。
他鼻尖嗅到了濃烈的藥材氣息,似乎還隱匿著一絲絲不可察覺的腥味。
彷彿是一股亂風颳來,寧修肅手中粼粼流光閃爍,青藍色焰火隨風輕輕曳動了一下。
他抬眸看向動靜之處,方才覆手撤了掌中幽火。
開啟的神龕盒子,靜靜擱置在爐火旁,裡面是空無一物。
花見敗眸光微微顫了顫,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溼潤,竟然像是氣急般嚷道:
“有沒有搞錯啊大反派,你當自己是神仙麼!”
寧修肅嘆了口氣,語氣很是無奈:“花護衛啊,這門要是壞了,影響火候的。”
花見敗目光又從神龕盒子處,落在那掛滿鮮血的空碗之中,呼吸間像是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波瀾。
“你把聖蓮天心給我,一聲不吭躲在這裡制解藥,那你呢……”
說到這裡,他又不知是怎麼,詰問的語氣到最後幾乎是哽咽的,連眼前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那你怎麼辦!”
最後這一聲,幾乎是匿著淚花,焦急般喊出聲來。
寧修肅道:“幹嘛啊,我不是沒事麼。”
“孟大人說你要以身試藥,我都看見了……”
花見敗鼻尖都快紅了,使勁搖搖頭,似有千言萬語欲訴而難言。
他忽而走近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在柔軟的衣袍下,才想起,根本就摸不見對方脈搏。
“神龕盒子裡的怪東西不能碰的,你知不知道啊!阿宇都變異了……”
“妙無窮在我體內,我只是想試一試,它究竟是不是解藥。”
“那你就……用自己的血嗎?”
花見敗覺得嘴裡泛起酸鹹,唇角抖了抖,山泉的眸子漾著水光,有些不可控地眼淚落地。
寧修肅一時慌了神,只能安慰:“我有分寸的。”
他焦急無措問:“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是好訊息,我的血確能剋制十方血竭,所以,煉製的丹丸,不會有問題。”
花見敗情緒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卻在即將溢位眼眶的那一刻,使勁憋住了一些,這才拉住了對方袖袍:
“大反派,別用自己的血了,我們去找毒王,既然妙無窮是解藥,他一定知道別的法子。”
“有道理啊。”
寧修肅眼眸好似墨玉,匿著潤澤的玉質柔光,
“我原本也沒想一直放血,試一試而已。”
花見敗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寧修肅揮手間,爐子的幽芒又燃起。
“畢竟,這樣應該也只夠幫十幾個人,可騫邏山蠱藥害的人可太多,把我榨乾都不夠。”
他聞言一抹淚痕,又急又怒道:“你還知道嗎!我以為你要當佛陀呢。”
寧修肅不知為何泛著一絲笑意,忽而問:“花護衛,你幹嘛這麼著急?”
“這應該我問你。”
“什麼?”
花見敗面頰如同被秋霜打過的梨花,微微沾染了雨露:
“你把聖蓮天心給我,是為什麼……”
寧修肅沒太明白:“?”
“你很在乎我……我們麼……”
也不知怎麼回事,花見敗微微將頭埋低,鬼使神差問了一句。
寧修肅很認真地答,絲毫不摻雜其他:“畢竟你都冒險去天虞山了,我要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很涼薄?”
花見敗把頭抬起,滿臉都是淚痕:“可你都沒吃啊!”
寧修肅深知他核心柔軟是姑娘家,許是習慣了說來就來的眼淚,聲線如朱絲絃般柔和。
“我服過紫玉仙,雖然不如聖蓮天心,但……足夠了。”
他說話間,爐子的幽芒火光散去,丹香嫋嫋中,一絲絲藥氣撲面而來。
寧修肅輕輕撥開爐蓋,待冷卻了片刻,這才一揮手,似有兩粒丹丸落於掌心。
丹丸其色若琥珀,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花見敗眼淚花還沒幹呢,神色已經是又驚又奇:
“這是解藥嗎?”
“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