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他讓丹寧入宮是為了幫襯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在孕期不能伺候皇帝,讓丹寧入宮豈不是正好補了這個空缺。
這一次透信進來,自然不是單單如此,而是告訴她,讓她準備好幫襯丹寧。
比如時不時吹枕頭風,多把皇帝往丹寧處推等等,雖然信上沒有明說,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這樣。
什麼她不過包衣女,身份低下,固然偶爾有寵也是天大的福分,不如讓丹寧這個正經姑奶奶得寵,那才是姜家的福氣。
姜染姝只覺得槽多無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應了一句我知道了,便什麼都不想說。
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左右舅家進不來宮,不在她跟前嘮叨,一切好說。
杏仁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小聲嘟囔:‘欺人太甚。’
可不是欺人太甚,這是把他們姜家當跳板,打量著就能跨上登天梯了。
笑吟吟的捏了捏杏仁肉嘟嘟的小臉,她生的平凡,沒有什麼特色,平日裡都是隱沒在人群中,等閒沒有誰能看得到她。
今兒不過跟姜染姝多說幾句,角房的奴才注意到她,有意無意的開始打聽。
杏仁姐姐長,杏仁姐姐短的,殷勤的不得了。
杏仁只靦腆的笑,面上再帶上幾分為難,問急了就帶著哭腔說自己做錯事被罵了。
這樣下來,見她還是悶悶的,不怎麼會說話的樣子,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突出重圍得了重用。
午後小憩的功夫,餘年喵喵叫著來找姜染姝,那聲音特別淒厲,一聽就知道其中有事。
“喵嗚~”鏟屎官救命呀。
“喵嗚~”我看到你們兩腳獸的幼崽啦~
“喵嗚~”鏟屎官我害怕嚶嚶嚶~
等她走出來,餘年便叼著她裙襬往外拖。
好奇的跟著它往外走,一直走到御茶房門前的灌叢邊,餘年才停下。
姜染姝蹲下身,一撥灌木叢頓時嚇了一跳,她猛不丁的尖叫出聲,嚇得明月面色大變,趕緊來扶她。
賴嬤嬤不明所以,趕緊上前來檢視,就見一個染血的比甲裡頭包著青白的嬰兒,甚至胎脂都沒有擦乾淨,被粗魯的扔在地上,有螞蟻在他身上亂爬。
她趕緊上前抱起來,摸了摸心口還有氣,一時又有些無措,她們發現這樣的事,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是乾清宮,冒出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若是康熙臨幸過的宮人生下來的倒還好,若不是的話,就……
她看向自己的主子,神色惶恐極了。
姜染姝倒是淡然,她上前看了看,吩咐道:“把孩子抱到御藥房去,那裡有值守的太醫。”
賴嬤嬤點頭,定了定神往北邊去。
姜染姝先回角房,讓明月去找梁九功把事情說清楚。
怎麼發現的孩子,怎麼抱去御藥房的,都要一五一十的說明白。
姜染姝坐在窗前,尚有些心有餘悸,捂著砰砰跳的心臟,怎麼也平復不了心情。
宮中出現嬰兒,難免有穢亂之說,她摻和到裡頭,被人說嘴倒是板上釘釘的事。
就怕被連累,覺得汙了皇家名聲,一不做二不休將相關人等都給處理了。
明月回來的很快,她神色有些複雜,輕聲道:“梁總管交代,讓我們安心等著,平日裡小心些便罷了。”
這是安慰她們,火燒不到這裡來的意思。
姜染姝明白,含笑點頭,半晌才緩緩道:“行了,都埋在心裡,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左右她們也沒聲張,直接就抱到御藥房去,前後腳的功夫,並無多少奴才看見。
這事一出,康熙頓時震怒,不管是誰的孩子,能被人扔到灌木叢中,顯然是沒打算讓孩子活。
這灌木又細又密,等閒誰會來扒開看。
到時候從乾清宮搜出來一個死嬰,可比搜出來一個活的要可怕多了。
他拍著桌子吼:“都是死人嗎?滿宮奴才數百人,竟讓人做下此等事來?”
梁九功彎腰,不敢多言。
半晌康熙才冷聲道:“隨便找個小子出來,把事按到他頭上頭,這事不能牽扯出姝姝。”
事情該怎麼查還怎麼查,但是不能從角房裡頭起。
但凡沾上這事,就沒有一個好的。
話傳著傳著就會變味,流言慣會殺人,他算是明白的緊。
梁九功躬身應了,又聽高高在上的皇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