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跟著她享了幾天福,一把年紀還要受這屈辱。
姜染姝呵呵一笑,挑起細細的精緻眉尖:“你劉家卑賤自不用說。”
說完她就若無其事的端起茶盞,手中的是新瓷,剛供上來的新釉色,清淺的桃花粉色,釉色飽滿清透,特別好看。
裡頭泡著貢茶,茶湯金黃澄亮,香氣濃郁。
她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傲慢和自持,郭絡羅氏看的心肝疼,狠了狠心道:“是我郭絡羅家不會教人……”
她折腰到如此程度,簡直內心都開始滴血,一張粉白的小臉浮上幾抹紅暈,呼吸也變得急促些許。
姜染姝放下茶盞輕輕一笑,那些壓迫感盡數消失,只剩下些許玲瓏天真。
“都是一宮姐妹,說這些做什麼,至於劉嬤嬤……”她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多餘的話一句沒有,全憑她自己處置。
郭絡羅氏沒落到好,強笑了笑,落寞道:“你我情分萬不能因這個傷了才是。”
姜染姝笑了笑,沒接話,什麼情分不情分的,在後宮中都是笑話。
特別是剛剛鬧的撕破臉皮,轉臉跟你情深義重,就這份厚臉皮,都是她需要修煉的。
“這是尋來的一點小玩意兒,您隨意把玩便是。”郭絡羅氏在說您的時候,舌尖含糊些許,前些日子身份還倒個,是禧嬪問她尊稱您,這才多少日子,就走到她前頭了。
說著奴才便將一直抱著的錦盒拿出來,露出裡頭琳琅滿目的珠寶出來。
有水頭極好的翡翠擺件,也有價值高昂的羊脂白玉,甚至還有一顆淡藍色的珍珠。
金銀簪子更是整整齊齊的碼著,看得出來,都是些老手藝貨,比原本價值高多了。
姜染姝隨意的瞟了一眼,若是想拿這個砸她,那就不可能的事,她現在眼光被康熙養的很刁,不是極品根本入不了眼。
這些東西對於一般人來說確實下血本,可對於她來說,那是一堆用不上的次品。
“收下吧。”她用下巴點了點錦盒,漫不經心的開口。
左右庫房裡頭落灰罷了,給對方一個心安。
郭絡羅氏心裡一鬆,只要她貪財,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隨即心裡又得意的想,她這麼多好東西砸下來,不信她不心動。
“裡頭有一串珊瑚珠,最是珍貴。”她用帕子沾了沾唇角,自信的侃侃而談:“當初暹羅上供,皇上可著挑,一眼便相中這一串,如今送來給你,也算是盡我最大的心意了。”
姜染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願意接茬,這就翻篇了,怎的就非得提皇上。
“哦。”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她放下手中茶盞,揚了揚下巴,冷聲開口:“本宮乏了,你看?”
這就是送客了,郭絡羅氏臉皮子漲紅,從皇上優待的回憶中回神,尷尬的笑了笑,帶著劉嬤嬤離去了。
對方緊著她自己處置,最輕省的也是送出宮去,郭絡羅氏有一萬個不捨,旁的倒好說,只劉嬤嬤是她的左膀右臂,砍了自己胳膊,那痛楚簡直撕心裂肺。
“你走吧。”郭絡羅氏看向劉嬤嬤。
劉嬤嬤一抹老臉,長長一聲嘆息,跪地道:“往後餘生,老奴不能陪著您了,只您定要保重身體,青雲直上才是。”
青雲直上?郭絡羅氏慘然一笑,她往後沒有這樣的好日子了。
打從景仁宮走一趟,她就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什麼了。
翊坤宮也算是富麗堂皇,可跟景仁宮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處處陳設擺件無一不精緻,無一不價值連城。
連董其昌的真跡都有,她甚至看到了皇上親筆,這代表著什麼,誰心裡頭不清楚明白?
她也自詡一代寵妃,可殿內擺設都不過是製造局出來的制式罷了,何時得到皇帝親筆?
“罷了罷了……”她眼神明滅不定,姜染姝這根骨頭難啃,她便要換個方向了,花無百日紅,她等著她落魄至極那一日!
目含熱淚的送走劉嬤嬤,郭絡羅氏心裡空了一塊,她打小是被她養大,彼此間的感情比和額娘之間還深厚些。
不提她這裡戚風慘雨,姜染姝也有些不大高興。
“不成,哪有這樣的事?”她擰著眉頭。
賴嬤嬤輕聲勸:“您自己扒拉過來,挑了喜歡的要過來,總比到時候不知道是人是鬼強得多。”
她這麼一說,好像還有點道理,可姜染姝仍是堅決搖頭:“這不成,若是皇上說要撥人過來,我自然二話不說的接了,可若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