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有些不忿,冷聲道:“瓜爾佳氏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不成,一個庶妃是哪來的底氣編排高位妃嬪的?”
她向來爽利,並不是個好脾氣的,這般眉眼含煞,冷冷的望著她,瞬間讓丹寧氣虛。
她弱弱開口:“宜嬪娘娘教導的是。”
姜染姝輕笑一聲,仿若漫不經心般開口,還帶著點親暱:“小孩子家家的。”
安嬪眸色深了深,對方指著禧嬪鼻子罵,她還能笑吟吟的,這份氣度就要不得。
哪怕恨得牙根癢癢,想要祭刀,這面上也得笑吟吟的,讓別人瞧不出什麼來,方為正道。
李氏喝了一口茶,笑著開口:“我那養著一個孩子都受不了,你這兩個估摸著會很累。”
“趁著萬黼睡的時候,本宮便趕緊眯一會兒,省得他醒了又鬧著要陪,日日都缺覺的緊。”
她絮絮的說著養兒小事,將話題從姜染姝身上扯下來,一時間室內只剩下有孩子高聲談論的聲音,倒顯得和諧極了。
應付完她們回到景仁宮,走進寬闊的內室,她一時有些不習慣。
角房也好,側殿也罷,乾清宮能夠分給一個妃嬪的地方總歸是很小的。
將兩個小傢伙妥善安置好,姜染姝端起花茶,慢悠悠的啜飲。
今兒在席上又見著烏雅常在了,她坐在人群中,低眉順美並不怎麼顯眼。
眼神掃過五阿哥胤禛,也是淡淡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感在裡頭。
姜染姝有些不解,這是感情消散,還是原本就這樣?
想到歷史上,她在雍正登基初始,皇位不穩的時候,鬧著說他皇位來路不正,是她小十四的,姜染姝一時間更不確定了。
當初雍正危機四伏,剩下的幾個皇阿哥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誰曾想到捅刀最深的是親孃呢。
姜染姝抱起跑過來的餘年,摸著她柔順的毛髮,百思不得其解。
“喵嗚~”鏟屎官我們又換新家了?
“喵嗚~”我已經去偵查過了,這裡很大很好玩,牆角有一個螞蟻洞,還有隻蟋蟀哩。
“喵嗚~”我還見到一直緬團,那個鋼鐵直男不好看。
餘年特別有傾訴欲,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姜染姝含笑替它梳毛,看著它舒服的呼嚕呼嚕叫,不由得愈加開懷。
月子裡頭忽視它良多,好在它一直守著,見她不能出去玩,竟然能強忍著在床邊轉悠了一個月,最大的散心也不過是去瞧瞧兩個孩子。
“哇~”小公主哇的一聲哭了,她一弄出動靜,把小阿哥也給吵醒了。
小阿哥性格要皮實一點,看著妹妹哭,伸著小手胡亂的拍打,直到啪的一聲拍在小公主臉上,惹得她哭的更大聲,這才作罷。
奶母趕緊上前,一人抱起來一個,先瞧瞧是不是拉尿了,再摸摸小肚子扁不扁,是否是餓了渴了才哭鬧。
小公主嬌氣些,一點不順心就能哭的驚天動地,厲害著呢。
手腳也特別有力,踢騰起來險些抓不住,姜染姝懷疑,胎動的時候踢得很疼,就是她踢的。
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姜染姝正在給庭院裡頭的桂花樹澆水,她手中提著小水壺,微微垂眸的樣子特別好看。
康熙腳步微頓,怔在原地,脫掉端莊肅穆的吉服,換上湛藍色的素緞袍子,趁著那一截修長素白的脖頸,越加細嫩。
臉頰邊上細細的絨毛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回眸淺笑望過來的樣子一如初見。
“姝姝……”他低低的喚了一聲。
見對方驚喜回眸,內心一下子就暖起來。
姜染姝猛地撲過來,特別靈巧的跳進他懷裡,兩條大長腿盤在他腰上,笑吟吟的在他臉頰印上輕吻。
月子裡總不敢撩撥他,擔心他一個沒忍住,她又不能承寵怎麼辦。
現在出了月,總算沒有後顧之憂。
康熙一手託著她臀部,一手摟著腰往內室走去,一邊揶揄道:“想朕了?”
姜染姝瘋狂點頭,想想想,簡直太想了,沒羞沒臊的日子多好過,她已經曠這麼久了。
誰知道康熙將她穩穩的放在太師椅上,捏著她的臉,輕聲道:“太醫說了,月子要養一個半月,所以……”
他攤手,一臉我無可奈何的表情。
猶如晴天霹靂,姜染姝怏怏的垂下頭,蔫噠噠的把下巴磕在桌子上,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康熙無奈失笑:“好了,再有十來天便成了,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