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豐二十八年,農曆六月。
距離魯地的白蓮教肆虐已經足足過去了三年整。
如今的山東旱災、蝗災、人禍齊聚一地。
再加上白蓮教邪逆的起事,朝廷官軍的連年征戰。
除卻濟南、兗州、萊州數州府。
其餘州府百姓的人口已經是十不存一。
尤其是登州、青州、東昌數州府,皆落入白蓮教之手。
眀廷委任的官員悉數被屠戮,多數是被白蓮教匪虐殺致死。
三年間朝廷派了兩名文官監軍,三十多名副將,調遣近萬餘戰兵奔赴魯地鎮壓叛亂。
而方大慶也從區區一員小小的參將被提拔為總兵官。
只因為白蓮邪逆的斬首手段過於高超。
其教內高手如雲,暗殺了眾多眀廷的高官。
而新任的監軍王昊僥倖躲過了白蓮教的刺殺而保住了一條性命。
如今卻又大張旗鼓的宴請濟南的豪門與宗派,實在令人不知其所云。
王昊盛邀山東第一大派泰山派、諸多濟南豪右、名門望族在濟南知府衙門作宴。
據他所下請帖,所云皆是朝廷危難,邀叢集英,以圖平叛大業,不來者以私通白蓮教論處。
其人卻暗中調遣兵馬,以備不時。
與此同時,濟南城底下的饑民愈聚愈多。
其他州府的饑民、難民都紛紛聚集而來妄圖進城。
王昊下令,嚴禁饑民一人進入濟南城,違者處斬。
但饑民聚眾萬餘,入目之處皆是黑壓壓的一片,哀嚎著索要糧食。
看守城門的兵丁勉強控制住局面不讓饑民衝進城內。
饑民距離城牆底下不過百步之遙,皆在此安營紮寨,叫苦連天。
如此之局面令王昊也頗為難堪。
只能勉強每天大開城門放一些糧食出去,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如若肆意殺戮饑民,恐怕引起民變。
接連數十天令王昊頭痛不已,隨後便將其擱置到了一邊不再過問。
...
今日正是六月二十三,王監軍宴請濟南豪右雲集之前夕。
漆黑的烏雲籠罩大地,牆壁在眾多火紅的燈籠下映照的猩紅。
不多時昏暗的天空竟然淅淅瀝瀝的下開了小雨。
下了一會兒,烏雲漸歇,露出即將落日的殘陽。
餘暉映照蒼茫的大地,一片輝煌之色,令人心馳神往。
如今正直盛夏,雨水也逐漸多了起來。
三日一小雨,七日一大雨,倒也是緩解了魯地的旱災。
而天山劍派的師徒三人歐陽少陵、歐陽成、歐陽鶴舞三人跋涉半月,也終於抵達了濟南城。
歐陽少陵與泰山派掌門賀拔嶽則是多年以來的莫逆之交,關係甚好。
兩大門派之間也是相處的極為融洽。
二人年輕之際也曾多次切磋,才落下了友情。
因此三人抵達濟南後,由歐陽少陵帶著兩個徒兒便去拜訪了名聲啻低於天山的泰山派。
泰山派極近中原。
且招收弟子的條件不像天山那般嚴苛。
只要身體健壯,心無邪念,能操練起門派最為基礎的武功。
經考官檢驗合格後便可成為泰山派外門弟子,因此泰山派的弟子人數極多。
而天山劍派只招收本族歐陽姓氏的弟子。
以血緣宗親關係為第一準則,而天賦與能力只是其他的非必要條件。
若非歐陽族氏的弟子,即便天賦如何驚人,也一輩子只能做個外門弟子。
能被長老指點武功與出人頭地的機會微乎其微。
泰山派總門位於濟南北地,極近五嶽之一的泰山。
泰山威嚴聳立,遠觀卻見其峭壁之上除翠綠的勁松之外,竟還有不少形形色色的龐大建築。
外門弟子的練武與食宿之所皆在泰山腳底下,未經允諾嚴禁步入泰山內門之地。
饒是如此,整個外門也是極為龐大與繁雜的場地。
其佔地規模遠比內門佔的寬廣許多。
數十個偌大的演武場坐落於山腳下不同的位置。
鶴舞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時被周圍的奇觀美景所吸引發出驚呼聲。
帶領他們參觀的弟子只是淡然一笑,彬彬有禮的為他們講解每一處景觀。
“二位,這是我們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