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沒想到，原來你就是李六家裡收養那個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啊……”

&esp;&esp;“我今年十五。”明珠表情有些僵硬，眼前這少女瞧著也年長不到哪去，說起話來怎麼像是覺得他太年輕似的，“五年前來投奔李大人的。”

&esp;&esp;他們家本是江陽李氏的遠支，長住在幽州，母親是幽州別駕。只是後頭父母雙亡，他實在沒法子，只好帶著家當來京城投江陽李氏本家。

&esp;&esp;說來上京時候還是秦人的商隊捎帶他來的，到了便將他放在李府門口，同李府人說了幾句，李家主便不知為何迎出來將他收作了養子。

&esp;&esp;“啊呀……”少女似乎是有些驚歎，隨即又立馬收斂了神色，改口笑道：“難怪你曉得民生和邊疆呢……你可別聽李六那呆瓜的，聽我的，明年就趕考春闈，必能一舉中第。”

&esp;&esp;“我……我聽你的。”

&esp;&esp;她在那往後幾日也來國子監聽課，放課了便請他在京城轉悠，還講了許多會試的要領。

&esp;&esp;如今細想起來，他早該想到她身份不一般才是——哪家親貴娘子也很難曉得次年春闈考官喜歡什麼樣卷子。

&esp;&esp;若早想到，早曉得，也不至於起了綺思，以至今日——為她的侍與為她的臣，他只能選其一，他少年登科，志得意滿之時自然不願棄功名利祿而去，一早選了為臣，便該早絕了不該有的心思。

&esp;&esp;只是，人總貪多。

&esp;&esp;明珠緊了緊懷裡錦盒，低聲斥了小侍一句：“此等荒唐言語，休要再提。”

&esp;&esp;盒中是她欽賜的常服。他一眼便曉得是宮中式樣，四合雲紋的底子與時下流行的印金補子……是她特意留下的東西。

&esp;&esp;她是天子，可以四處留情，但對於臣子來說，若忘了為臣本分接下她這份情，當了真，只怕比後宮裡獨守薰籠的侍子還要更淒涼些。

&esp;&esp;此情只如櫃中骨，不見天，不見地，封死牆中，終要紅粉化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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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櫃中枯骨：來源於英文諺語故事，衣櫃裡的骷髏，the&esp;skeleton&esp;&esp;the&esp;closet，指見不得光的秘密。語源故事本身也是某貴婦與年輕帥哥偷情被丈夫發現最後情夫藏在衣櫃裡，直至被丈夫封死在衣櫃裡都沒有出一聲。

&esp;&esp;莫名地還挺適合端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