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前朝的壓力。”
&esp;&esp;法蘭切斯卡撇撇嘴,一雙手肘直接枕到腦後:“擋箭牌就擋箭牌,記得漲工資啊。”他身材纖細高挑,慣穿西人的緊身裝束,配著一頭淺金色的凌亂捲髮同底下水色的眸子,在宮裡確是獨一份的美貌,“我聽說紅綃院新捧了花魁娘子,少不得要去見識見識。”
&esp;&esp;只可惜一張口就要壞了印象。
&esp;&esp;“你是御前頭一等的侍衛,又替我訓練暗衛營,薪俸都是有定例的,漲不了了,”女帝故意買了個關子,等著法蘭切斯卡露出苦相再接著道,“不過我可以出點錢替你把那花魁娘子的初夜買下來。”
&esp;&esp;待回棲梧宮換過了便服,想著要佈置選秀的事情,女帝便叫身邊的內侍長安傳了崔側君來一同用午膳。
&esp;&esp;崔側君還是女帝未登基時先帝定下的皇儲正君,較女帝年輕兩歲。只是後來女帝的儲位兩度廢立,又經歷了通泰政變,這婚約本就只有口頭上的東西,幾經波折也就未能成真。待到女帝登基後朝臣們又突然想起來有過這麼一樁事,於是女帝為著安撫崔氏,也定一定朝臣的心思,迎進宮來封了個貴君,沒多久升了側君,一封便是十九年。
&esp;&esp;崔側君過了四十五歲便蓄起了須,此刻著了一襲織銀素面羅制的淺灰色直身袍子,髮髻拿銀灰的緞帶束了,帶子上還綴了一顆白髮晶,身形頎長,容相清癯,眉秀似柳,目利如鷹,看去很有幾分仙風道骨。
&esp;&esp;“臣侍見過陛下。”
&esp;&esp;“坐吧,”女帝指了指膳桌旁的位置,“純如應該也知曉了,這段日子要辦選秀的事,朕是特意請你來商量的。”
&esp;&esp;崔簡撩起袍子行禮後便依言坐了下來,微側過身子向著女帝,垂首回話:“回陛下,先前長安公公已告知臣侍此事。臣侍先粗略翻了翻宮中各項出入,發覺這些年為著宮中無甚主子,侍奉的宮人裁撤了許多,又有些宮殿疏於修繕,若要選些新人入宮,少不得要選一批身價乾淨的宮人進來,再著內侍省安排人修繕各處宮室,以備新人入住。”
&esp;&esp;“聽來頗要費些銀錢。”女帝笑言,“可要朕開了私庫貼補些許?”
&esp;&esp;“陛下無需擔憂銀錢,這些年禁中開支不多,皇莊所得並戶部撥款有許多盈餘,都存在內侍省賬上,這是陛下登基以來頭一次選秀,便稍稍鋪張一些也是合宜的,禁中餘錢便足以負擔這些。”崔簡說了好大一通話,此刻終於歇下來,微微抬起眼看女帝,倒讓女帝笑了出來:“純如何故如此謹慎?朕正要誇你呢,打理內宮許多年一絲差錯都沒犯過,還有這麼多餘錢。”
&esp;&esp;“也是陛下節儉,又慈心放了許多宮人出宮,才有這許多盈餘。”崔簡仍舊是溫和儒雅的回答,“替陛下打理內宮是臣分內之事。”他略翹起唇角,鳳眼微抬,便有了幾分流轉的風情,在儒雅端正裡帶上些不經意的風騷。
&esp;&esp;饒是這麼些年過去了,女帝也不得不感嘆,不愧是博陵崔氏的嫡長子,從言行到外貌都無可挑剔,便是沒了年輕時的美貌,這點子風流在身上也仍舊看得人心旌動搖。
&esp;&esp;“朕本還擔憂你要吃味,看來朕多心了。”
&esp;&esp;側君聞言便垂了眼皮,望著底下,輕聲道:“臣侍不敢,善妒乃宮侍大忌。”
&esp;&esp;“若不是你就敢了?”女帝存心要逗一逗側君,抬起他下巴來,側君新蓄的髯須便落在她手裡,竟教人生出幾分憐惜。
&esp;&esp;誰知側君並不領情,舒展了眉眼道:“陛下何必如此唬臣侍呢。”
&esp;&esp;“噗。”女帝笑了出來,放了手,“純如,你怎學得如此正經。”
&esp;&esp;崔側君輕輕笑道,替女帝盛上一碗湯,“臣侍今年已四十有七,都蓄起須了,實在過了玩笑的年紀。”
&esp;&esp;“你還比朕年輕兩歲,說什麼呢。”女帝佯怒,“莫非諷刺朕年紀大了,老牛吃嫩草,要選些年輕君侍?”
&esp;&esp;崔側君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esp;&esp;這麼些年處下來,他心知女帝並無要治罪的意思,卻也不可隨意回話,只得跪了下來,俯首至地:“陛下駐顏有術,仍青春鼎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