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與慕歌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無法飛躍的河。
兜兜轉轉好一陣,光盯著慕歌魚身上看也實在沒趣,風樞左左右右巡視了一番,總算找到了一個新奇的點,他放眼魚尾巴上裹著的紗衣,道:”你身上裹的可是樹太婆的千變萬化?”
慕歌有些煩他,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即這麼答,那肯定就是了。
風樞道:“嗐,那樹太婆又拿這件破衣服唬人了。你能變回醜魚身,想也正是拜這殘衣所賜了。”
白鶴似乎知道些什麼,慕歌這時回過身來,說:“你怎麼知道?你怎麼斷定我變回魚身是因為千變外化?”
風樞心計得逞,他嬉笑道:“還千變萬化呢,天庭上不要的破爛,那樹太婆當件寶貝一樣。”繼而解釋:“這是織女的殘衣,法效微薄,能變化什麼,變化多久,都是要靠變化者的能力來定論。若能力不行還強行維持變化,這法衣就會失靈,變化者的息元也會受損。到頭來就只有兩敗俱傷。對了,你穿這破爛去做什麼了?”
慕歌不回答他,他裝作沒聽見,轉到一邊。他對於風樞說的話半信半疑,自己化為魚身是情非得已,保命要緊。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內息確實有些不暢,難道真如他所說?可就算真是這千變萬化的副作用,這法衣畢竟是自己向樹婆婆求要,現在再去追究法衣的錯誤,簡直倒打一耙,實在不妥。
當務之急,是變回人身。他把千變萬化放置一旁,再次默唸咒訣,內息依然滯澀,一次接著兩次,因為心切,一下子費了太多神,致使自己頭暈目眩,尾巴立不住,打了幾下撇,直接歪倒在了地上。
他只是頭暈,並不曾昏迷,倒在地上的時候,雙目半開未闔,他撲騰幾下還起不來,乾脆在哪跌倒就在哪躺下,在他無意翻身的時刻,依稀看見,風樞垂首打量了自己好一陣,這傢伙還在嘲笑他,慕歌不喜歡他的笑,捂不住耳朵,他就選擇閉上眼睛,在他閉眼之後,只聽得風樞的笑聲漸漸遠去,再之後,周圍又是一片寂籟。
他在慕仙宮裡醒來時,身畔陪伴的人是閉門多日的慕寧。此時他的身心已經徹底恢復了,他睜眼看著慕寧,慕寧整個人消瘦不少,臉色憔悴,眼神渙散,正失神地思考些什麼。
他低低喚了一聲:“阿姐。”
慕寧這才抬起頭來,關切地湊過身去,問道:“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昨夜你去哪兒了?怎麼會化回魚身的?你都做了些什麼?”
慕寧好一通問,慕歌卻一字未聽。他急急忙忙坐起身來,一把把慕寧撈進懷裡,又是驚喜又是激動地說:“阿姐,阿姐,你終於肯理我了!”
慕寧回抱住他,語氣溫柔地說:“我是你阿姐,你是我阿弟,我怎麼會不理你呢。”她直視慕歌的雙目,問道:“你告訴我,你去哪兒了,為什麼是風樞把你送回來的?”
“風樞”慕歌訥怔片刻,繼而醒悟,他微低雙眸,自道:“就算是他嘲笑我的賠禮了。”
趁著姐弟情深之際,慕寧心態平和之時,慕歌趕緊追問道:“先不管這些了,阿姐,你這幾日是怎麼了?你去雲庭到底遇到了什麼,是不是許山君,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桃華姐說你是因為許山君才變成這樣的!”
但聞許山君,慕寧臉色一沉,捨去慕歌的懷抱,慢慢移開自己,起身走到一旁,起初還只是不言不語,一個人面著牆壁冷冷地站著,就在慕歌還欲開口之際,她竟雙掌掩面,低低哭泣起來。
此情此景令慕歌顧不得自己,他從床上跳起來,三步並兩步趕到慕寧身前,此時的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定數——許山君真的欺負了阿姐。於是,他一表為弟的風範,攥拳瞪目,張口就來:“阿姐,你放心,我這就去想辦法上雲庭,找許山君算賬。”
他義憤填膺,氣勢洶洶,才轉過身邁開步,就被慕寧一手牽了回去。
慕寧泣聲不止,她解釋:“許山君…許山君不曾欺負我,是,是我自己…”
一說到許山君,她即泣不成聲,咬著粉唇,流著露淚,簡直一個梨花帶雨,怎麼看都像許山君欺負了她,可她偏要解釋:“許山君他很好,是我自己……”
她一度哽咽,快要說不下去了,慕歌等不急了,他說:“阿姐,你說他沒有欺負你,那你為何哭泣?你就不要為他解釋了,我會想辦法讓他給你道歉的。”
慕寧牽住慕歌不鬆手,她緊搖著頭,道:“他沒有欺負我…他都不理我。”
後面一句縮減了音量,夾雜著哽咽聲,慕歌聽得不是很清楚,他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