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縣大佐徹底明白,這一次是真的跑不掉了。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了那面,疊得整整齊齊的聯隊軍旗。
那是軍旗中隊全軍覆沒以前,中隊長小原右介含著淚水託付給他的。
如今,山縣大佐再一次含著眼淚,將聯隊軍旗交付到了秋葉少佐的手中。
秋葉少佐的眼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他嘶吼道:
“聯隊長……”
山縣大佐卻一把抽出了,秋葉掛在腰間的軍刀,將他猛地推開,放聲大吼道:
“一定要把軍旗給帶回去……重建聯隊的重任……就拜託你了……一定要記得……替聯隊報此血仇啊。”
秋葉少佐淚流滿面的,還想伸手去抓山縣大佐,迷霧中,那個殺神般的蘇聯軍官卻迅猛的出手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疾馳如風一般,瞬間就衝到了秋葉的跟前。
秋葉少佐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手中的工兵鏟已經如閃電般地揮出。
一道鮮血凌空飆起,秋葉少佐伸出的那隻手臂,竟憑空飛舞了起來。
秋葉少佐痛得汗出如漿,發出了淒厲的斯嚎聲,山縣大佐急忙單手揮刀上前,一個橫掃,將那名蘇聯軍官隔開,同時他扭頭向捂著手臂抽搐的秋葉少佐大喊道:
“走,快走啊……不然就都走不了了……”
秋葉少佐滿臉的血淚,最後看了山縣聯隊長一眼,一扭頭便衝著後山瘋狂地跑去。
蘇軍的炮擊此時已經停止了,只要趁著目前陣地上的混亂,拼命向前衝,應該是可以逃出去的。
山縣大佐拼盡全力地想拖住周逸龍,將手中的武士刀揮舞的虎虎生風。
然而,有一句成語,就是為此時的山縣大佐而專門發明的,它叫做——螳臂當車。
只是看似隨意的一伸手,周逸龍就一把磕飛了山縣大佐手中的武士刀,他一隻手將淚涕齊流的山縣大佐拎了起來,對著他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拳。
可憐山縣大佐的啤酒肚,本來圓圓滾滾的煞是可愛,竟被這一拳打得徹底凹了進去。
周逸龍手勁又大得出奇,山縣被打得直吐白沫,可這頑固的老鬼子仍然沒有絲毫投降的意思,竟顫巍巍地伸出一隻腳來,向周逸龍踢去。
周逸龍怎麼可能被這種軟綿綿的攻擊打到,他一把將山縣高高舉起,又狠狠地向地上摔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連地面都恨不得抖了三抖,這下子可真夠山縣大佐喝上一壺的,他兩腿向上抽搐著,半天都沒能再爬起來。
周逸龍也是心中大恨,因為這個老鬼子的頑強抵抗,紅軍戰士付出了巨大的犧牲,連安德烈和葉夫根尼,都差點被他偷襲殺死了。
仗打到現在,就算山縣大佐有主動投降的意思,周逸龍也少不了要好好修理他一番,更別說他還在這裡負隅頑抗了。
既然山縣大佐自己有這份覺悟,那就完全不用跟他客氣,往死裡打就是了。
周逸龍一把將山縣光武又拉了起來,就算失去了所有的武器,山縣大佐仍然寧死不降,他心一橫,竟然低著頭,用腦袋向周逸龍撞了過去。
周逸龍飛起一腳,將山縣大佐踹的凌空飛起。
他倒飛著跌了出去,剛剛落地,就噴出一口鮮血,疼得他一邊抽搐,一邊用兩隻手,無意識的在地上亂抓。
慌亂間,山縣光武感覺自己的手中似乎抓到了什麼東西。
他定睛一看,竟然就是之前被自己一腳踢飛的那顆手雷。
山縣大佐惡從心生,他一把將這枚手雷拾起,小心的揹著手,將手雷藏到了自己身下。
這一次山縣大佐爬起來後老實了許多,他忽然大聲喊道:
“投降,我投降,不要再傷害我了。”
“投降”這句簡單的日語,葉夫根尼曾經教過周逸龍,他勉強能聽懂。
周逸龍納悶地走了過去,想看看是什麼,讓這名老鬼子突然回心轉意了。
山縣大佐見那名蘇聯軍官,果然上當走了過來,一時心頭大喜,悄悄拉動了,壓在自己屁股下的那枚手榴彈。
走了沒幾步,周逸龍忽然警覺起來,這鬼子表情看起來很有投降的誠意,但他的雙手,卻一直沒有舉起,反而是放在屁股下面,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周逸龍抬眼一瞧,一縷白煙正悄悄地,從那名老鬼子的屁股後冒起。
他迅即反應過來,轉身就跑,山縣大佐已經“嗬嗬嗬”的瘋狂大笑了起來,他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