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時,日軍26聯隊的新一輪進攻便很快開始了。
這一次,首先打響的不是蘇軍76毫米野戰炮,而是日軍的105毫米重型火炮。
這些巨大無比的玩意,在大內參謀長的反覆催促下,總算是趕緊趕慢的趕上了這次進攻。
它們剛一發威,就將碩大驚人的炮口,對準了蘇軍佈置在沙丘上的那幾門45毫米戰防炮。
105毫米口徑的大型榴彈,可不是日軍95式戰車上,那比胳膊還細的37毫米炮彈可以相提並論的。
只聽見“咚,咚,咚……”連續幾聲巨響,本來就不算很大的沙丘,被炸的地動山搖,高高揚起的巨大塵土,看起來幾乎都快頂到天上的星星了。
威力恐怖的重型炮彈,每一發落地,都是一個人造巨坑,其中一發正好準確命中了一門戰防炮掩體,將它脆弱的天靈蓋直接擊穿,高高掀起。
本來威武雄壯的戰防炮被瞬間炸成了零件,伴隨著不幸的蘇軍炮組,飛散到沙丘的各個角落上。
周逸龍一看日軍重炮上來,就知道死守沙丘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了,他急忙大聲下令,讓剩下的三門戰防炮,火速撤退到沙丘背面。
但事情哪有那麼容易,日軍重炮一旦展開射擊,那是一輪接著一輪,絲毫都不帶喘氣的,瘋狂的日軍,似乎要把這段時間受到的所有憋屈,都一股腦的統統倒出來。
在密集猛烈的轟炸下,蘇軍炮組人員根本就無法將戰防炮拉出炮位,撤向後方。
周逸龍一看形勢如此危急,也顧不上什麼戰防炮了,人先跑出來再說,他大手一揮,蘇軍炮組人員便利用短暫的炮火間歇,連跑帶翻滾的,總算是給衝了出來。
蘇軍炮兵是撤了,可日軍卻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一直盯著沙丘炸個不停,直到將那剩下的三門戰防炮也給徹底炸了個稀巴爛,這才得意洋洋的將火力向蘇軍後方延伸。
“狗日的,真是猖狂!”周逸龍趴在草叢中,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嘿嘿,首長消消氣。一會兒鬼子上來,就又該他們倒黴了,剛剛您指揮的那一頓機槍,真是打得過癮極了。”一個聲音突然從一側的草叢中傳來。
周逸龍扭頭一看,發現是摩步24團營長盧特考斯基。
自從趕來增援渡口後,周逸龍倒是跟這些摩托化步兵們都混的很熟了,尤其是這個盧特考斯基,雖然貴為一營之長,卻總是一副沒正形的樣子,跟自己發煙吹牛,插科打諢。
他這種自來熟的性格,倒是極好相處,讓周逸龍想起了自己大學時的寢室損友們。
那時候,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沒事整個小火鍋,圍在寢室裡,也是天南地北,國內國外的一通胡侃,無憂無慮的很。
想想真是讓人懷念,見盧特考斯基嘴中叼著根香菸一直沒點,周逸龍隨手掏出包火柴遞給他,悄悄說道:
“到沙坡下面去抽,鬼子看不到。”
見首長提到這根香菸,盧特考斯基苦澀的笑了笑,他默默接過火柴,卻還是沒捨得點著它。
周逸龍看那香菸的過濾嘴,就知道是高檔貨,以為這小子就剩最後一根了,不捨得抽,便在上衣口袋裡摸索了下,隨即也掏出了一包進口煙,抽出一根後,便丟了過去。
雖說蘇聯剛剛建立沒多久,在生活物資上比不了英美那麼奢侈,但周逸龍在莫斯科還有個素未謀面,疼他愛他的老媽啊。
這位很早就失去丈夫,將所有愛心都投入在米哈依爾身上的偉大母親,平時沒少給自己寄些好吃好用的新鮮玩意過來。
要知道,這個年代雖然沒有後世那麼種類繁多的花樣零食,但所有食品全部綠色天然,沒有化肥農藥,極為真材實料。
就那幾瓶簡簡單單的水果罐頭,都吃的周逸龍口水直流,大呼過癮。
他甚至出奇的想到,這種罐頭要是在後世標上個綠色純天然的標籤,價格估計又要翻上好幾倍吧。
同樣的道理,這時期的香菸味道也很純正,抽起來分外提升,只是沒有過濾嘴的卻很嗆口,沒有抽慣的話,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周逸龍作為軍官供需的那幾包無過濾嘴香菸,就都是丟給列昂尼得,那頭笨熊不光體格過人,抽起煙來,也是讓人側目。
這種沒有過濾嘴的香菸,周逸龍半根都很難抽完,他一口氣可以抽上五根,不帶喘氣的。
要不是周逸龍經常叮囑他,讓他一次少抽點,他估計都能把帳篷給抽的燒起來。
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