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自知肉搏戰難免的周逸龍,檢查了下掛在屁股上的工兵鏟,又隨手將一把刺刀插在了腰間。
看到他的樣子,盧特考斯基嘿嘿笑了笑,一臉狡猾的試探著問道:
“首長,你說這次,咱們能擋住鬼子的進攻嗎?”
這種一點也不正經的問題,哪裡像是上下級之間的對話,弄得周逸龍也嘿嘿笑了起來,他同樣一臉狡猾的神秘說道:
“放心吧,我還有備用計劃。”
“什麼計劃,能說來聽聽嗎?”盧特考斯基露出一副好奇的樣子,緊緊追問道。
“時機未到,不可洩漏。”周逸龍哈哈怪笑著,重新爬上了沙坡頂端。
說實話,備用計劃他的確有,只是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誰也說不準。
畢竟戰場局勢千變萬化,誰能預料到會發生些什麼呢?
比如日軍突然增援的戰車第1團,就完全出乎周逸龍的意料之外,就連朱可夫都被蒙在了鼓裡,等周逸龍後來收到朱可夫警告時,他都已經跟戰車第1團火拼完了。
不過,撲朔迷離的戰場局勢,本身也是一個讓金子發光的大好機會。
縱觀人類戰爭史,幾乎沒有一場戰役,是完全能夠按照預案打的,越是大型的戰役,越是會出現各種意外情況,而誰能隨機應變的處理好這些意外,誰就有成為一代名將的資格,並贏取最後的勝利。
因此,即便遭到日軍戰車第1團的突然襲擊,周逸龍也沒有驚慌失措,抱怨什麼。
自古以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鬼子既然想幹,咱就陪他幹到底。
周逸龍一邊神情自若的繼續檢查著手中的武器,一邊大大咧咧的小聲哼唱起來:
“小鬼子,不要走,誰先鬆口,誰是狗!”
看到首長一副臨危不亂的樣子,甚至還哼起了搞笑的順口溜,一眾蘇軍士兵也都忽然不覺得緊張了,反倒樂得嘿嘿笑了起來。
…………
黑黢黢的夜色中,大和虎正帶領著精銳的軍旗中隊,衝在了整個進攻隊伍的最中央。
沒錯,就是最中央,那些被大內參謀長安排到第一線的,都是戰車第1團剩下的維修兵和汽車勤雜兵。
雖說夜間交戰,只要果敢向前,雙方步兵幾乎必然會進入肉搏戰狀態,但如何在決定性肉搏戰爆發前,大量保住己方的精銳力量,就是一個深奧的問題了。
現在,這門問題被大內參謀長,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輕鬆解決了。
看著身前那些,跑步都跑不出直線的勤雜兵們,大和虎發出一聲冷笑,心中默默想到:
“你們這些渣滓,既然戰力有限,那就拿命來做些貢獻吧。”
說道戰鬥力,大和虎忍不住扭頭向後憋了眼,只見那個看起來眉清目秀的五島舜,正不近不遠的緊緊跟在自己身後。
這個傢伙,看起來斯斯文文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可只有同樣身為高手的大和虎才明白,他身上難以察覺的隱藏著一股深深的戾氣。
那是一種發自血脈本能的暴虐,只要外界刺激,條件適合,它就會像狂風暴雨一般瘋狂釋放出來。
說實話,大和虎很不喜歡這種人,在他看來,真正的武士應該劍人合一,收放自如,那種連自身都無法控制的暴虐,就算再厲害,又能登上大雅之堂嗎?
難怪這傢伙最後被禁賽,想到這裡,大和虎冷哼一聲,用陰霾的三角眼,緊盯著五島舜說道:
“待會離我遠點,不要礙事,對付那個胖子,有我一個就夠了!”
這番話說得極不客氣,斯文清秀的五島舜聽完,卻只是微微揚起嘴角,詭異的笑了笑,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不再言語,開始加速向前衝去。
…………
為了看清日軍動向,周逸龍指揮部隊打出了為數不多的照明彈,可日軍就彷彿知道他們要這麼幹一般,當蘇軍照明彈升起沒多久,一排排煙霧彈就翻滾著落到了蘇軍陣地前。
“這幫畜生,傢伙還真是帶的不少。”看著日軍連續不斷的大量使用煙霧彈,盧特考斯基忍不住咒罵道。
他那裡知道,其實日軍的煙霧彈儲備也不多了,這是最後一輪大規模釋放,要是這次也不能打下蘇軍陣地,那後面日軍就只能光著屁股,玩肉彈衝鋒了。
周逸龍拍拍他的肩頭,打趣的說道:
“人家這叫看得起咱們,可千萬別讓他們失望。對了,咱們的傢伙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