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
一座小小的陵園內。
顧陽提著一壺烈酒,走到一座墳墓前,倚樹坐下,白衣沾上塵土。
“杜大哥,你的仇,報一半了。”
他飲了一口酒,露出笑容,然後在墳前傾灑酒水。
“上好的汾酒,只給你喝一杯哈,不是兄弟我小氣,而是青龍客棧裡的酒賣光了,這是最後一壺。”
顧陽又喝了一大口,眼中透著一絲落寂。
“喝不醉的酒,沒勁。”
他將酒全部灑下,濃烈的酒氣散發開來,又被微涼的夜風吹散,風聲嗚咽。
“咱們的仇,還沒報完呢,等報完了,再喝個痛快。”
顧陽轉身就要離開,突然他目光一凝,手已經按在了背後的刀鞘上,紅禍錚錚作響,吐露鋒芒。
有人竟然來到了他的身後!
儘管還隔著十幾丈,但以顧陽如今的修為,能瞞過他的耳目進入二十丈之內,這份輕功,當世罕見。
月光照出了一張清麗出塵的面容,她有著纖細修長的身材,穿了條飄逸純白的紗裙,直垂到腳踝,精緻柔軟的白靴上鑲著金色的琉璃雲紋,玉簪束髮,烏黑的長髮直垂到腰際,閃爍著緞子似的光澤。
她從頭到腳,都美得纖塵不染。
顧陽鬆開了按在刀鞘上的手,望著這道絕美的人影,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眼裡的落寂一瞬間雲消霧散。
“如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心中激盪,猶記得兩人在京城分別時,她送給自己的青絲,後來更是獨身攔下兩大神捕,為自己爭取逃走的時間。
秦如霜的這身白裙,正是曾經在落碧湖時穿的那套,顧陽心中一暖,他知道秦如霜是不喜歡穿裙子的,只是因為自己說過那套裙子很漂亮。
不過他心中一頓,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霜穿這套裙子,是不是還有另一層深意,是在提醒自己當初已經做出了選擇?
秦如霜的眼睛深邃又明亮,宛如夜空,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你槍殺林坤後,我便猜到你會來這裡。”
她走到顧陽身邊,輕攏長裙,屈膝坐下,髮絲被夜風吹動,輕輕擦過顧陽的臉頰。
久別重逢,兩人之間卻似乎多了一絲淡淡的疏離感,主要是秦如霜的氣質過於清冷,總會讓人生出不可褻瀆的感覺。
顧陽一咬牙,握住了她的玉手,有些冰涼,彷彿寒玉一般,他詫異道:“你晉入宗師後,不是解開九陰絕脈了嗎?”
“和韓絕一戰,受了點小傷。”
她一臉淡然,似乎和聞名天下的殺神交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竟然親自和韓絕交手了?
顧陽心中動容,九陽真氣送入她的體內,滋養著她的身體。
秦如霜並沒有驚訝,感受著那股至剛至陽的精純內力,道:“楚南是個好徒弟,不過你初修九陽,不宜消耗太多真氣。”
顧陽沒有說話,九陽真氣持續輸送,如滾滾江河,足足一刻時過去了,也沒有一絲氣竭。
秦如霜有些驚訝,道:“好渾厚的內力,你練到第幾層了?”
在九陽真氣的滋潤下,她的臉蛋有些微紅,月光下少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嫵媚。
“十一層。”
即便是以秦如霜的定力,此時也難免震驚,驚異於顧陽的進境之快。
“那你現在是什麼修為?”
顧陽把玩著她的玉手,只覺得越發柔軟,光滑的肌膚好似最上等的綢緞。
秦如霜的眼睛努力保持著平靜,但耳垂卻漸漸充血變紅,好似玲瓏的紅玉,她試著抽出手,失敗了幾次後終究不再反抗,任由那隻火熱的大手褻玩。
“一品巔峰了,很快。”
顧陽在她耳邊輕聲道,鼻間全是她身上的幽香,如蘭似麝。
她身軀微微一顫,垂下眼眸,臉上紅霞更甚,再不復之前的清冷,她知道顧陽說的很快是什麼意思。
兩人曾約定過,只要顧陽成為宗師,她便嫁給他。
只是連她自己也沒想到,顧陽的修為竟進展的這麼快,以至於她一時有些心慌意亂,堂堂宗師,竟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我現在不管是九陽神功還是北冥神功,都只差一層就能修到圓滿,其實我早就感受到了宗師瓶頸,想要突破並不難。”
秦如霜望著他,眼眸微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