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教授回過神來，楊衝已經回到了自己攤子前。

他遙遙望去，一張破紅毯，幾個白瓷瓶，完全看出不來這個蹲在街邊的賣藥少年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他確實是在自己眼前創造了一個神蹟。

王教授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扒開中年警察的傷口又看了一遍，這才確認刀口確實是癒合了。

匪夷所思！神乎其神！王教授的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成語。

很快，濱江市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就響著鳴笛來到現場，幾個護士從車上跳下來，她們擠開了擁擠的圍觀人群，急匆匆地把仍處於昏迷狀態的中年警察拉走。

見到人被醫院拉走，王教授終於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湊到楊衝的攤子前，主動搭訕道：“小夥子，給你道個歉啊，剛才確實是我眼拙了，你用的就是攤子上的這個藥嘛？嘶，這是什麼藥啊，為什麼會有那般神奇的效果？能瞬間長好傷口，老頭子搞醫療研究這麼多年，簡直聞所未聞。”

“哦，沒事，您也是救人心切，能理解，至於您問為什麼能有這樣的效果，這個就是屬於我家祖傳秘方的秘密了，您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買幾瓶研究研究，我現在缺錢缺的厲害，要是價格合適，秘方也賣，”楊衝見老者的注意力全在藥上，便知道生意來了。

他一貫冰冷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更何況他現在是個窮鬼，欠著高利貸不說，心裡還惦記著價值三百萬的九龍藤。

唉，想我堂堂魔尊居然淪落到街邊擺攤賣藥，這要是被前世和我作對的老王八蛋們知道，還不得把他們笑掉大牙。

這樣想著，楊衝摸了摸額前的那綹劉海，心中升起一次尷尬。

老者聞言，渾濁的眼睛裡散發著無數的精光，他拿起一瓶藥，拔起塞子，放在鼻孔前聞了聞，老者的臉上頓時出現瞭如痴如醉的神色。

過一會兒他睜開眼睛，戀戀不捨地放下藥瓶，嘆道：“真是令人陶醉的味道，我彷彿預見了一場醫療技術革命，小夥子秘方多少錢，你報個價給我聽聽。”

“呃，一千萬吧，我要現款，”楊衝口中答道，他心理卻在瘋狂吐槽，您認真地嘛？這股令人作嘔的屎臭味究竟怎麼就令人陶醉了...好吧，您不僅眼神不好使，看來鼻子更不好使。

“一千萬太貴了，能不能再便宜一點，五百萬？”老者試探著問道。

楊衝撇了撇嘴：“老先生，您都說了，這個藥會將會引發一場醫療革命，您別看我只是個高中生，我明白著呢，這個藥的未來市場價值絕對在10億以上，您就別跟我討價還價了，一千萬也是您賺大了，要不是我實在缺錢，我才不會賣呢。”

“關鍵是你要現款，一下挪走一千萬的研究經費，確實有點麻煩，”老者還欲說什麼。

楊衝直接揮手道：“那算了，我相信會有公司願意出比一千萬還要高的價格。”

“別，一千萬就一千萬，給我兩天準備時間，”王教授咬牙說道。

“什麼耗子藥要一千塊啊？你這擺地攤的是在搶錢嘛？王教授，您可別被騙了啊，現在社會啊，別看某些人小小年紀，那心可黑了，”一個腆著肚子的禿頂中年男人突然走過來插話說道，他懷裡還抱著一個密封的精緻禮盒。

說著，中年男人就要把禮盒塞到王教授的手裡，他諂媚地笑道：“哎呦，王教授，正想找您呢，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您。”

楊衝望著這個眉眼似乎與李元寶有幾分相像的禿頂男人，嗤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些人啊，看似聰明，實則絕頂，而且還併發眼瞎、耳聾。”

“嘿，你個伶牙俐齒的小東西，無證擺攤賣藥，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攤子，還能分分鐘讓你進局子裡改造幾天？”李長富聽出了楊衝話裡的諷刺意味，他平生最恨別人在他面前提禿頂這件事，頓時不顧身份地威嚇道。

“哎，李老闆，你跟一孩子鬥什麼嘴，有什麼事直說吧，送禮又是弄得哪一齣，”王教授冷著臉，直接把禮盒推了回去。

李長富看出來王教授有些慍怒，連忙圍上去道：“別啊，您先看看這是什麼。”

他開啟禮盒，裡面竟然是一株被當成盆栽的九龍藤！

這隻九龍藤的品相甚至比雜誌上的還要好，藤身曲折盤旋，蜿蜒向上，宛如正欲擎天而起一條巨龍。

不多不少，正好四片翠綠葉子十分靈性地點綴在藤身旁側，如同龍爪，頓時讓這株植物有了張牙舞爪之感，遠遠看上去，這個九龍藤彷彿是一條活了過來的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