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金十兩,領取懸賞的地點是天茂坊內的一處賭場。
“被黑風幫懸賞了?我才值十兩銀子?城裡的幫派這麼狂,敢無視官府自己發出懸賞,還明晃晃貼在街上?”
華子衡反覆回想當時的場景,確定沒有什麼路人經過,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應當是巷子裡那名女子出賣了自己。
黑風幫也許是找到那名女子,那女子也不太可能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壓上,守口如瓶只為了不出賣華子衡,這很現實,華子衡不想埋怨什麼,沒有用。
想解除掉懸賞也並不難,無非兩種辦法:第一,完成這個懸賞;第二,解決掉髮布懸賞的人。
第一條路是行不通了,華子衡想了想,走到路邊,把小扁擔放進草叢裡,抽出了綁在扁擔下的鐵刃,藏進了寬大的袖袍之中。
他又在臉上抹了些泥巴,找來了路邊正要進城的一個老農,給了他幾塊銅板,買下了老農的斗笠,戴上斗笠,裝作周邊村莊買貨的村民混進了城。
依照他的記憶,和平縣裡的三大幫派都是將手底下的坊市交由一個大頭領管理,大頭領負責招兵買馬,保住坊市,收取坊市裡商戶、民眾的保護費,再上交給幫派之中。
自己幹掉了收費小弟,懸賞自己的可能是黑風幫幫主,也可能是管理天茂坊的大頭領,可這領取懸賞的地點在天茂坊的賭場裡,事情應該就很清晰了。
華子衡先是買好了此行欲購買的藥物,塞進懷中,然後走上街頭,在天茂坊裡,看到了一個正在街上游蕩的黑風幫眾,便一臉笑容地走了上去,“老鄉!老鄉!”
這馬臉幫眾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老鄉?
此時華子衡的左手已經拍在了馬臉的肩膀上,右手則按住了馬臉腰間的刀柄,輕聲言語,“別吵,不然殺了你。”
這裡離城門不遠,萬一真的隨機抽選到一個不怕死的幫眾高聲呼喊,華子衡也有把握幾個閃身騰挪出城。
比較幸運,這馬臉並不是一個鐵頭娃,他感覺到眼前這個斗笠少年袖子裡有件冰冷的物事正抵在自己的脖頸上,從他那淡漠的話語中能感覺得出來,他手上是有過人命的,賭不起。
“小老弟,有什麼事你說,和氣生財,咱犯不上這樣。”馬臉笑著回道。
華子衡問:“你們天茂坊的大頭目最愛玩的賭場在哪?領我去看看。”
“好說,好說。”
一個帶著斗笠的少年抱著一名黑風幫眾的肩膀,有說有笑地走在天茂坊的街道上,旁人看去,還真像是多年未見的老鄉,只不過他們沒有看到的是,馬臉額頭上滴落的冷汗已經在長長的馬臉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小少俠,就是這兒了…”馬臉把華子衡帶到一座二層小樓面前,在街上就能聽得到裡面傳來的骰子聲、謾罵聲、狂笑聲。
“你們大頭領長什麼樣子啊?”華子衡問道。
馬臉指了指二樓緊閉的窗子,“罵娘那個就是。”
話音剛落,樓上又傳來一聲高喊,“他孃的,大清早手氣就是好!”在十分嘈雜的街道上都清晰可聞。
華子衡一愣,只是想來踩踩點兒,怎麼這麼巧就遇上了正主?哪個大頭領起個大早來賭場裡耍錢?
迎上了華子衡懷疑的目光,馬臉感覺脖子上的刀子又按下了半公分,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辯解道:“那真是我們大頭目,他最大的愛好就是起早賭錢,坊裡的兄弟們都知道,都知道的呀!”
華子衡將信將疑,帶著馬臉走進了一間小巷,在進入巷子的時候,馬臉也終於想起,好像鋼子和釘子就是被一個少年殺死了,為此大頭領還大發雷霆……
想到此處,突然感覺後腦被人敲了一悶棍,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華子衡扒掉了馬臉的幫派黑衣穿在自己身上,走出小巷,來到馬臉指向的樓旁,不多時便聽到樓上再次傳來了吳能的罵娘聲,旋即又聽到另一個人說,“吳大頭領今天手氣可真不錯呀!”
華子衡不再懷疑,望了望樓上,聲音是自窗邊傳來,再瞧一瞧街道,那吳能賭桌正對面是一家酒樓,心裡有了打算。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揹著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酒樓。
酒樓的跑堂小廝看見那一身黑衣,是黑風幫的成員。連忙躬身走來,“這位爺要來點什麼?”
“給我上壺好酒,找個二樓的雅座!”
“得嘞!”跑堂小廝連忙招呼起來,此時另一個夥計忽然拉住了他,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