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道:
“王爺有?令,讓將軍早日拿下梧州城,不止是替王爺,也是替將軍自己報仇。”
戚十堰扯唇,寒聲道:“報仇?”
來人抬起頭:“將軍難道不想替宋將軍和許姑娘報仇麼?宋將軍為了將軍的前程,性命都能捨去,將軍難道能容得下害了他的兇手逍遙法外?”
戚十堰攥緊了雙手,喉間似有?血腥味溢位,被他硬生生地忍下,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啞聲道:
“你說?得對,我是該要替他們報仇。”
他閉著眼,誰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洶湧。
來人見挑撥起他的情緒,自覺完成任務,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下一刻,他驀然悶聲了聲,他低頭看向橫穿肚子的刀刃,不敢置信地看向戚十堰,他呃啊地發出無意識的聲音。
戚十堰垂眸,他眼中皆是寒意,他聲音沙啞地說?:
“宋翎泉的仇要報,你口?中的許姑娘的仇,也是要報。”
外間有?人聽見動靜,連忙進來,看見這?一幕陡然呼吸一輕,他是跟著戚十堰一起投靠胥岸曈的人,自是清楚自己的立場。
他壓低了聲音:
“將軍,這?是……”
戚十堰簡單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疑問,他說?:“宋翎泉死了。”
來人驟然失聲。
許久,他說?:“報信的人久不回去,恐怕晉王會有?所?懷疑。”
戚十堰冷靜地擦拭掉刀刃上?的血漬,他說?:
“此處是兩軍交戰之地,有?人不幸身死,再是正常不過。”
那人聽懂了他的意思,這?是要把報信人的死推給燕雲。
陽光照在刀刃上?,照亮了戚十堰的雙眼,折射出一抹讓人難以忽視的冷意。
十鳶來?了梧州城半個月,也沒有見到過周時譽,她腦海中閃過一抹疑惑。
她記得,岑默和周時譽早在?攻下虎牙嶺後就匯合了。
西北,冷風呼嘯,捲起地上砂礫,讓行人苦不堪言,有人狼狽逃命中,她跌跌撞撞地扶住一截樹幹,倏然吐出一口瘀血。
顧婉餘抬手擦淨了唇角,她艱難地喘著粗氣,被勁裝裹緊的身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傷口,她臉色煞白一片,滿頭大汗淋漓。
追兵的馬蹄聲漸漸傳來?,顧婉餘咬唇保持清醒,她不敢停下來?,餘光瞥見什麼,她縱身一躍,跌入了山丘下,風沙掩蓋了她的行蹤。
有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顧婉餘悶哼了一聲,疼得有一剎間?失去意識,她死死咬著唇,唇瓣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馬蹄聲從她頭頂越過,顧婉餘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她意識有點渙散地想,她不能死,她還要回?去。
西北軍營中,胥岸曈坐在?榻上,軍醫替他包紮手臂和腰腹上的傷口,血色染紅了紗布,胥岸曈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問:
“人追到了嗎?”
底下人回?稟道?:“已經在?追了,她逃不出邊城!”
胥岸曈滿不在?意地挑了下眉,若非他反應及時,或許他現?在?應該躺著這裡才對。
他想起被抓到的某人,笑了笑:
“周時譽呢?”
“已經被關?押起來?了。”
胥岸曈忍不住輕嘖了兩?聲,誰能想到呢,本該在?梧州城坐鎮的周時譽居然會出現?西北,還因為救一個女子而方寸大亂。
否則,現?在?被關?押在?牢獄的應該是那?位刺客,而不是周時譽。
胥岸曈看了眼天色,直接下令:
“讓他們撤回?來?吧,這個時候還沒帶回?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至於她,”胥岸曈想到之前周時譽竭力讓那?刺客快跑的場景,他意味深長道?:“她會自己?回?來?的。”
山丘處,有液體滴入砂礫的聲音,殷紅順著手指漸漸滴落,一滴,兩?滴……
驀然,手指的主人驚醒,她仰起頭艱難地喘了幾?口粗氣,邊城的早晚溫差驟大,她渾身一個哆嗦,嘴唇凍得發情?,身上的傷口也在?逐漸帶走她的體溫。
顧婉餘往胸口摸了摸,摸出一粒藥丸塞入了口中,她很清楚,她必須要處理傷勢,還需要一個能讓她儲存體溫的地方。
顧婉餘混著口中的血腥味將藥丸一起嚥了下去,她咬住衣襬,撕開一條條布條,將傷口包紮好,至少勉強止住血。
她借樹幹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