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想走,這張賣身契也攔不了。”
望見這張賣身契,晴娘也不由得回憶起往事。
當年,衢州城鬧饑荒,十鳶父親拿到銀子後,就迫不及待地花了出去,但也不想想,他一個逃荒而來的人怎麼能護得住那些銀子?
被搶時,他捨不得銀子,最終銀子沒了,人也被打得只剩半口氣。
等被人發現時,屍體都硬了。
晴娘得知訊息時,她也沒瞞著十鳶,二人誰都沒提起替其收屍的事情。
晴娘回神,她望向十鳶,有些恍惚,當年的小姑娘也長大了。
許久,晴娘意有所指道:
“回去收拾東西,別落下了什麼。”
十鳶輕顫了下眼眸。
眼前一幕和前世彷彿重合,但十鳶清楚,一切都不一樣了。
十二月初三。
春瓊樓難得在白日時一片喧鬧,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數個女子擁堵在門口和欄杆處,勾頭探腦地往外望。
在門口,十鳶正在和晴娘告別,她慣來姣姣的眸眼耷拉下來,黛眉細攏著,眼睫上噙著淚:
“十鳶拜別晴娘。”
女子穿著一襲胭脂色的蘇錦對襟襦裙,堪堪一握的腰肢彎折,白皙的側臉和脖頸低垂,獨立門前便是一抹引人矚目的風景。
顧婉餘和綰笛都在二樓欄杆處往下望。
望見這一幕,綰笛沒忍住輕嘖了聲:
“晴娘也真是捨得。”
顧婉餘慵懶地勾眸掃了她一眼,綰笛抬起下頜:“我又沒說錯,十鳶這樣的姿色留在春瓊樓,多的是人拿千金買她一笑。”
綰笛都有些饞,晴娘待她們不算苛刻,凡是她們賺的銀子,和晴娘都是四六分。
她們佔四。
看似佔的比例少,但且不提前期晴孃的培養,就是問問這一條街上,也沒有哪家姑娘拿的比她們多了。
說到底,樓中養著她們的目的還是賺錢。
綰笛心底暗算,如果她有十鳶這張臉,她拿到的銀子起碼得翻上一番。
顧婉餘懶得和她這個財迷說話,說實話,她都有點佩服綰笛,綰笛也是春瓊樓改名前來的,但她從來不糾結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依著她的話說,就是陪誰不是陪,當真嫁了人,還不一定有現在過得自在呢。
她一向是隻看重實際的。
話落,綰笛倒是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