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戚十堰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放任宋翎泉留在衢州城。
十鳶彷彿聽出了什麼,意外地朝周時譽看了眼。
從顧姐姐發現宋翎泉購糧,到周時譽將糧食弄回來,只隔了一日,直接打了宋翎泉一個措手不及,這種情況下,宋翎泉根本騰不出手去調查什麼。
有周時譽吸引視線,宋翎泉一時也注意不到顧姐姐。
外間日色漸暗,夕陽餘暉在湖面上落了一抹嫣紅,周時譽掃了眼十鳶,忽然輕咳了一聲:
“主子,時辰不早了,屬下送十鳶姑娘回去。”
十鳶一頓。
胥衍忱也掀起眼,淡淡地看了眼周時譽,稍頓,才轉頭看向十鳶,沒有阻攔,只是溫和地囑咐:“路上注意安全。”
他彷彿是在說回春瓊樓的這一條路,又彷彿不止。
十鳶輕撥出一口氣,她勾眸,仿若有纏綿情誼從眉眼溢位:“十鳶記住了。”
周時譽挑眉,不懂回個春瓊樓而已,至於麼。
這一次,十鳶沒再回頭看。
胥衍忱也垂首,視線不曾從卷宗上挪開,直到房門被合上的聲音響起,一切都歸於平靜。
十鳶和周時譽一路回到春瓊樓,走的後門,繞過了眾人視線。
十鳶親眼瞧著周時譽踏入了春瓊樓後院。
她當然認得出那個方向是誰的房間,十鳶稍睜大了雙眼,欲言又止,最終,她也沒鬧出動靜。
瞧著周時譽輕車熟路的模樣,顯然這種操作不是第一次。
但她怎麼印象中半點不記得這個人?
十鳶納悶自己的記憶。
晴娘辦事向來麻利,她派人給陸行雲傳了個話,透露了些許贖身的訊息,只是價錢要再往上加,毫不掩飾貪財的嘴臉。
陸行雲應了,但氣得夠嗆,或者說憋屈得要命。
在他看來,五千兩替十鳶贖身綽綽有餘,偏晴娘說什麼憑藉十鳶的容貌,只要在春瓊樓待上兩年,遲早掙得回來這筆錢,贖身錢愣是加到了八千兩。
陸行雲聽見這個價錢時,面目都隱隱有著猙獰。
他只覺得春瓊樓真的敢獅子大張口,但他還沒有辦法不答應。
八千兩給出去時,陸行雲臉色都難堪了不少,彼時,晴娘數著銀票,掃了眼陸行雲的臉色,心底冷笑,怨不得陸家在長安城經營數十年,依舊上不得檯面。
她養這些姑娘時,都知道要下本錢培養。
陸家暗地中謀算那麼多,連前期的投資都捨不得。
江南慣來富庶,春瓊樓又是個慣能見到銀錢的地方,說實話,若非有任務要做,陸行雲想要八千兩帶走十鳶根本是做夢。
培養出一個細作,春瓊樓耗費的可不止是銀錢。
即使一開始,也不過是晴娘見十鳶心心念念地要離開,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默許陸行雲拿個五千兩就能替十鳶贖身。
數完了錢,晴娘捂住唇,笑呵呵道:
“陸公子放心,你既然拿了錢來替十鳶贖身,我自也是說到做到,既然陸家是要收十鳶做養女,那這賣身契我待會就直接燒掉,也免得傳出去叫陸家難堪。”
握著賣身契,叫什麼養女?那叫奴才。
陸行雲心底堵了口氣,偏他不能說什麼,他要的是十鳶能夠甘心替陸家謀利,晴娘不提也就罷了,她特意指出這一點後,陸行雲心底再不樂意,也只能點頭:
“晴娘說的是。”
他連客套話都不想說,只想趕緊看著晴娘燒了賣身契,將十鳶帶走。
到時候陸家收了十鳶做養女,她的路引和名帖都由著陸家安排人去做,這個人不是照樣握在陸家手中?
晴娘可不管陸行雲心底想什麼,她當著陸行雲的面將十鳶的賣身契燒掉,又問:
“那陸公子是要現在帶走十鳶,還是讓十鳶收拾一番?”
看似給了陸行雲選擇,但不等陸行雲回答,晴娘又道:“您今日來得急,我還沒有通知十鳶呢。”
望著晴孃的笑臉,陸行雲再不滿,也只能做戲做到底道:
“明日我再派人來接十鳶姑娘。”
等他一走,晴娘就唾了一聲,她冷下臉。
一扇屏風後,十鳶繞著走了出來,她掃了眼火盆,適才晴娘燒的是真的賣身契,彼時,她被父親賣掉,由父親親自按下指紋的賣身契。
晴娘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沒好氣道:
“行了,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