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孫家後來也中過幾個舉人,但骨子裡的悍勇還在,家傳的武學依然日常操練。
軍鎮之人,民風彪悍,性格豪爽,武藝超群。
和那些普通文官不同,孫傳庭乃是一個武藝絕倫,身材高大的山西大漢。
“籲!”
孫傳庭拽住手中馬韁繩,停在了那處戰場前。
跳下戰馬,孫傳庭龍行虎步,行至戰場前。
戰場上的那些屍體,百戶官一個沒動,全都保持原樣。
“大人,這就是那些屍體,還請大人過目!”
百戶指著這些屍體,看向孫傳庭,“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百戶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時,又補充道:“大人,當時天色已晚,下官見這些屍體死狀詭異,所以沒有讓手下追擊!”
“沒有讓士兵追擊是好的,夜色深沉,突然遇到這種事情,謹慎一些總沒有錯!”
沒有那些文官的忌諱,孫傳庭直接蹲在這些屍體前,毫不嫌髒,直接上手翻看。
一刻鐘後,孫傳庭將手上的汙垢在地上蹭了蹭,站起,沉聲道:“屍體不是被一刀兩斷就是一擊斃命,這是行伍老卒的看家本事。
當年本官在代州振武衛時,也只有那些常年出關和韃子拼殺的老卒才能做到如此地步,來者不是尋常人!
屍體傷口齊整,整齊嚴密,一刀便是兩斷。能將人一刀兩斷的武器,定為百鍊精鋼。我軍中不曾有如此寶刀!”
“大人,此事,會不會是這樣的?”
一個帶著川音、穿著黑色鐵甲的粗糙漢子從孫傳庭身後走出,也開始翻看這些屍體。
此人便是孫傳庭的副將,名叫羅尚文。
羅尚文,四川敘州府人,本為四川將領,後來得罪了楊嗣昌,被楊嗣昌參劾,崇禎令他戴罪立功。
當時群賊寇西安,曹文詔戰沒,奉洪承疇之命救援。後奉孫傳庭命突襲商雒,斬流寇首領整齊王張胖子。
此人是個戰功赫赫,能力出眾的戰將。
“大人,會不會是高賊殘存的老營人馬?據說,高賊的老營人馬乃是他的保命手段,會不會是高賊的老營所為?!”
羅尚文站了起來,臉上多了不少狐疑。
他說的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可眼前的屍體實在詭異,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解釋。
“高賊?老營?他所謂的老營,早就被本官打得七零八落。
呵呵,不是本官看不起他,一夥土匪罷了,不事生產之輩,不懂訓練之徒。若是他們能訓練出如此兇悍之徒,本官何以擊敗他?
更別說這種精悍無比的武器了!”孫傳庭搖了搖頭,否定了羅尚文的這個說法。
“標下也覺得這個說法荒唐,可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因。”羅尚文無奈的搖了搖頭。
孫傳庭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主意,來到陝西這麼久,他幾乎將流竄在陝西的賊兵摸得差不多了。
各家的人數、武器裝備,以及大體實力,都有了粗略的瞭解,沒聽說哪家有如此精悍計程車兵和精良的武器。
“大人,有發現!”
一道驚呼聲響起,一個兵丁從遠處而來。
兵丁的背後,正是孫杰當時露宿的荒墳。
兵丁來到孫傳庭面前,抱拳道:“大人,前方有一處荒墳,荒墳邊上不遠處有一具屍體。屍體生前應該被審問過,身上滿是傷痕。荒墳處那裡,好像有人來過的痕跡!”
“好像?軍中軍規不知道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裡來的好像?”羅尚文呵斥道。
孫傳庭治軍甚嚴,有著嚴厲的規章制度,尤其是在軍情軍報上,不準出現大概、好像、貌似等詞。
“帶本官過去看看!”
孫傳庭沒有糾結這些,直接對著那個兵丁說道。
兵丁急忙帶著孫傳庭朝著荒墳那裡走去。
周圍的兵丁,拱衛著孫傳庭,朝著荒墳而去。
來到荒墳邊上,孫傳現了那具被趙大頂弄死的屍體。
這屍體的衣著打扮和剛才的那夥屍體差不多,應該是一夥的。
致命傷是在脖頸處,一刀封喉,半個脖子都快被割下來了。
傷口很齊整,沒有任何茬口。
孫傳庭將手上的血汙在地上蹭了蹭,站了起來,皺眉道:“傷口非常齊整,沒有一丁點的茬口,武器精良無比,和剛才的情況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