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在哪裡?”
孫杰沉默許久,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介讀書人,能做的便是忠君保國。他們做他們的事,我做我的事,國朝養士近三百年,我孫氏一脈世受國恩,能做的只有為國排憂解難了!”
手中的火鉗停在半空,孫傳庭靜靜的說道。
見孫杰吃完了飯,開始收拾碗筷。
嘴裡不停的唸叨著:“這飯食粗糲,可是我軍中最好的糧食,這缺衣少食的冬季,朝廷未問一句,本以為你不會吃,沒想到卻一粒未剩!”
孫杰站了起來,看著孫傳庭,說道:“又不是貴人出身,哪來那麼多的矯情?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行軍,趕在過年前回到陝西,順帶著把皇太極打一頓!
勿送,多謝孫大人今日飯食,告辭!”
朝著孫傳庭拱了拱手,孫杰走出房門,走在那滿天風雪中。
北風灌進房間,煤煙味被吹散,房間清亮許多。
孫傳庭端著碗,站在門口,看著孫杰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城外,孫杰翻身上馬,漸漸西去。
回頭望了一眼,隱約在城頭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北風吹雲天欲壓,夜半大雪埋江關。
雪地上只留下一行行漸漸被大雪掩蓋的痕跡,朝向西邊。
孫傳庭的身上落滿了雪,當西邊的那個黑點徹底消失不見後,抖了抖身上的雪,下了城。
......
京城外,一個高大漢子風塵僕僕的帶著幾個隨從進了城。
此人,正是之前被兵部召回來的盧象升。
和歷史截然不同,崇禎已經用不上他了。
肆虐在京城周圍的兵馬,已經被“驍勇善戰”的京營、“能征善戰”的御馬監士兵相繼擊敗。
他,成了一個笑話。
頭上還頂著一個總督天下兵馬的名號,可在這“歡騰”的京城中,就好像是立於鬧事舉手無措的孩童一樣。
街道上稀疏冷落,不見多少行人。
往年還能看到一些屋簷下擠著的饑民,可今年,幾乎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倒是讓牽著戰馬的盧象升好奇不已。
身後的隨從疑惑的問道:“老爺,今年京城怎麼不見乞兒了?難道被凍死光了?不能啊!”
盧象升眉頭微皺,他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不知道啊,就算是凍死,也不至於沒有屍體啊。古怪,古怪!”
盧象升不停的搖頭。
京城中當然沒有乞兒了,因為全被京城中的這些權貴打包往陝西送去了。
孫杰離開不久,這些人便商量出了一個結果。
當孫傳庭宴請孫杰時,他們的捷報便送到了崇禎案頭。
這封“大勝”的捷報,讓崇禎為之振奮。
加上之前的“大勝”,讓他有一種乾坤在握的感覺。
末日景象的大明,一下子“歌舞昇平”。
如今兵部還在討論賞賜,他們這些權貴就迫不及待的把京城周圍以及鄉下那些百姓,一股腦的抓了起來,往陝西送去。
他們還怕他們的手下完成不了這事,還特意花錢“僱傭”孫杰留下的那支兵馬,把這些百姓往陝西運送。
當然了,路上的糧食、花銷這些東西,他們都得出。
可和那些建奴人頭相比,這些花銷算不上什麼,他們自然能拿出來。
這些權貴幹其他事沒什麼本事,論起強搶百姓,誰也比不過。
沒幾天,就把孫杰需要的百姓全都弄夠了。
為了防止路上死傷太多,他們甚至還多抓了一些,也補充了一些禦寒的“衣物”。
和這些百姓一起走的還有他們的錢財。
也不都是白銀,“黃金”,“珠寶”,“翠玉”,“名貴木材、藥材”以及各種各樣值錢的東西都有。
孫杰來者不拒,這些東西拿到現代去,照樣能賣個好價錢。
空曠的京城讓盧象升有些不適應。
他來到兵部點卯,本以為兵部的官員會“好言相待”,誰知看了冷臉。
這種反常的舉動,讓他大為疑惑。
不是讓我來京救急嗎?你們就這麼對待?!
心裡不服,便打聽了一下如今情況。
得到的結果讓他不知所措。
一路急匆匆的趕路,滿腦子都是京城,自然沒聽到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