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缺乏先進交通工具的明朝,道路的好壞嚴重製約著行軍速度。
這場大雪給孫杰的軍隊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同樣的,也給皇太極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大同的雪照樣不小,甚至還要比京城的雪大上幾分。
如果不是在宣府和大同搶了一把,恐怕皇太極的軍心士氣全都崩潰了。
皇太極並沒有立刻進攻山西,暫時駐紮在雁門關以北,等著雪小。
孫杰率領著兵馬往西而去,按照他的預想。
在山西擊敗皇太極之後,差不多就過年了。
到時候,趕在過年前回陝西。
至於去京城拜見崇禎?
誰愛去誰去,拜見他哪裡有過年重要。
在領兵出發之前,孫杰將斬獲的那些人頭,全都留在了通州。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我不管你們怎麼分配,我只要最後的結果,我只要最後的錢或者百姓。
你們哪怕為了這些人頭打生打死,都和孫杰沒關係。
當然了,孫杰還非常“貼心”的在這裡留了兩百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照顧他們的交易。
這些人要是想搶,那就得掂量掂量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安排完所有的事,孫杰北上西去。
隊伍在繞過京城,從北邊一路西去。
來到昌平時,孫傳庭款待了孫杰。
從孫杰那裡買了很多武器,雖然他花了錢,但在明末這個時代,能賣給他,便是恩情。
昌平是一個小城,物資匱乏,加上冬季來臨,城中缺衣少糧,幾乎人人都勒緊了褲腰帶。
宴席並不豐盛,一些粗糧熬成的粥,最好的菜便是那碗鹹菜了。
然而,這種飯食,已經是孫傳庭最大的努力了。
坐在昌平衙門後院的小房間中,一個銅盆放在桌子下面。
裡面燒著一些質量不好的煤炭,時不時噼裡啪啦作響。
孫傳庭坐在孫杰對面,端著碗,吸溜著裡面並不濃稠的熱粥,眼睛一直放在鹹菜上,可一直沒動筷子。
孫杰夾起一塊鹹菜,就著熱粥吃了下去。
味道並不好,除了鹹之外還有些苦澀。
但他明白,即便是這種鹹菜,依舊是孫傳庭軍中不可多得的美味。
“孫將軍,我現在倒是明白你之前說的那些話了?!”
孫傳庭放下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說道。
“哦?!什麼話?!”孫杰端碗問道。
把桌子下那個破爛銅盆掏了出來,用一旁放著的火鉗戳了戳,火焰大了一些。
一邊擺弄著銅盆,孫傳庭一邊說道:“本來以為你是一個亂臣賊子,但朝廷抵報上都已經說明白了。
通州以北,陣斬兩千餘。要真是亂臣賊子,為何不遠萬里前來京城北擊建奴?朝廷並沒有給你部兵馬配發糧餉,自費擊敵,我不如你!”
孫傳庭一臉汗顏。
這樣的人,亙古少見。
“陣斬兩千餘?我明明記得,我只陣斬一千餘,剩下的那一千餘,是京營他們陣斬的!”孫杰放下碗,說道。
孫傳庭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孫杰,道:“我不是傻子,京營是個什麼樣,還瞞不過我的眼睛。
之前在京城當官時,就見到過。要說他們能拉出來打仗,我是不信的。要真有這麼厲害,陛下為何之前要把我這麼著急的調過來!
或許,他們是從你的手中買的人頭吧?又或者是某種利益交換?我只能想到這裡!”
說完話,孫傳庭接著擺弄火盆中的煤炭。
臉上的落寞更重了。
“唉!打生打死,不如人家花錢買來的功勞大!可笑啊,可笑啊!”
孫傳庭一臉自嘲。
看著這個樣子的孫傳庭,孫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歷史上若不是他擎著大明江山,恐怕早就淪落了。
就是這樣一個能力出眾,為國為民的官員,卻沒有什麼好下場。
甚至連自己的後輩都保不住,辛辛苦苦為朝廷賣命,戰死之後,卻被崇禎以“詐死潛逃”之名治罪。
明末下場悲慘的官員何止他一人?
這囫圇的江山,混沌的官場,怎麼能容得下這些人?
京城計程車子官員們唱著功德歌,先拜流賊,再拜腥羶,心裡哪還有一丁點的良心?!
“大人覺得,這天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