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中,崇禎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兵部官員,一臉不相信的道:
“大敗建奴?還陣斬兩千?!
愛卿莫不是做夢?或是患了癔症,胡言亂語?!”
這個兵部的官員雙手高高舉起,把手中的捷報文書舉過頭頂,擲地有聲:
“陛下,千真萬確,這是英國公以及兵部尚書等人聯合回報,做不了假!”
這個官員臉上滿是興奮。
這文書裡面有他的名字,為了這個名字,可沒少出錢。
“混賬,陛下當前,竟然敢欺君!”
站在旁邊的曹化淳先是一愣,回過勁來後低聲呵斥。
原因無他,這事和他無關。
“朝廷兵馬疲敝多年,往年建奴入寇之時,沒見他們有什麼動靜,怎麼今日,竟然大敗建奴?還陣斬兩千餘,亂扯!”
曹化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忽然想起了幾天前楊嗣昌和英國公上書那一幕。
忽然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這些人拼了命也要帶著京營人馬出去,這裡面要是沒好處,他們會這樣?!
先不說陣斬兩千餘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好處,還不小。
不然,不會讓他們不顧一切。
一想到這裡,曹化淳打心眼裡難受。
看到別人賺錢比自己虧錢還難受。
“大伴說的沒錯,為何會是這樣的戰果?陣斬兩千餘人?如何讓人信服?!”
崇禎皺起了眉頭,臉色不善的盯著這個官員。
崇禎皇帝雖然有時候不那麼靠譜,可也不是傻子,最基本的道理還能想明白。
要是京營能陣斬兩千餘人,世上就沒有建奴了。
這官員沒有反駁這些話,一口咬死這就是真的。
曹化淳也不廢話,把捷報拿給了崇禎。
崇禎接過捷報,認認真真的看著。
洋洋灑灑好幾千字,戰爭過程寫的跌宕起伏,扣人心絃。
崇禎還是不相信。
這捷報嚴重失真,就像是話本演義一樣。
放下手中的捷報,崇禎看向這個兵部官員。
道:“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要派人前去查驗!”
隨後又看向曹化淳,“大伴,你帶著人過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遵旨!”
曹化淳行禮領命。
......
張之極他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茬,所以在出兵之前,就把建奴人頭帶出了城。
在去通州的路上,就分配完成。
為了裝的像一些,他們還讓趙大頂一起隨行。
當然了,得加錢。
不過,和人頭錢相比,這就很便宜了。
大軍“悽悽慘慘”的走在回京的路上,年紀不小的張之極騎著一匹戰馬,穿著一身祖上傳下來的鎧甲。
臉色冷峻,身上還有沒有擦掉的“鮮血”。
就好像真的經歷了一場戰爭一樣。
朱純臣和徐允禎跟在他的兩側,和他差不多樣子。
“英國公,這次一戰,實屬不易,打出了我京營的威風,重重的挫敗了建奴風頭!”
朱純臣看向張之極,一臉感慨。
演戲演全套,此時先要把自己騙進去。
自己要是不相信,誰還能相信呢?
張之極點了點頭,沉聲道:“京營實屬不易啊!”
這幾個傢伙,要是在現代,不拿幾個影帝真委屈了他們。
頭頂上的太陽被烏雲遮住,風又大了一些。
一支隊伍橫在了張之極他們面前,領頭的人便是曹化淳。
曹化淳臉色很冷,朝著張之極的隊伍走去。
相遇之後,說明來意,拿出崇禎的聖旨,便要檢查建奴人頭。
他不管其他,其他的都可以作假,唯獨建奴人頭做不得假。
張之極親自帶著他來到隊伍後面,來到拉著建奴人頭的平板馬車前。
一股腥臭的氣味鋪面而來,人頭上沾著一些已經發黑的血跡。
做戲做全套,在臨走之前,帶了一些牛羊。
牛羊殺了吃肉,血液潑在這些人頭上,或者抹在身子上裝樣子。
看著眼前的這些建奴人頭,曹化淳臉色陰沉。
一番檢查之後,都是貨真價實的建奴人頭,連帶著那些大纛旗,都是貨真價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