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章 烽火家信

我拎著狙擊步槍,在交通壕裡往來巡視著,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忙碌一些,藉以打發掉這無聊的時光:“噯,觀察哨上光膀子的是哪個王八蛋!找鞭子抽嗎?把衣服穿上!”

兩個炮兵正在修理損壞的輪子,我讓王四寶找幾個人幫著抬著炮管。√王四寶嘟囔著:“他們炮兵牛的很,從來不幫我們修築工事,倒要我們幫他們……”

“沒有炮火掩護你們怎麼打衝鋒?頂著子彈衝?”我踹著王四寶不情願的。

我們迎來了戰爭的間歇期,雖然看起來會有一點點枯燥,但是起碼不用再去搏命拼殺,不用再槍林彈雨,如果可能的話,我都想就這麼捱過這場戰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在我看來對岸的日軍也是很高興的,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甚至連挑釁的冷槍冷炮都在減少,東西兩岸心照不宣的營造著和平的假象。

如果不是日軍還在控制著滇緬公路,扼住了我們的咽喉命脈,我想這樣的和諧局面,可能真的會一直持續到戰爭結束。

“營長,,看看,小鬼子太不是人了!”毛小豆忽然憤怒地叫起來。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他們什麼時候是過人……”我拎著槍走了過去。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畜生般的場景,日本兵正在將一個幾乎無法站立的老百姓抬起來,扔進了幾十米下的怒江,而且不是隻有這一個,是很多有傷病的、無法參加勞動的老百姓,被一個接著一個的扔進了濤濤的怒江。

我們的肺都要氣炸了,卻是無可奈何,這個距離上即使開槍,敵人有掩體遮擋,普通步槍根本無法命中。要是用重機槍掃射,也不一定打得到日軍,但是一定會傷及無辜百姓。

一個日軍軍官樣子的傢伙嗚哩哇啦咆哮著,指了指我們這邊,隨後日本兵停止了往江裡扔活人。我猜並不是這個日軍軍官良心發現,而是擔心我們這邊有照相器材有戰地記者,記錄揭發他們令人髮指的行徑。

毛小豆忍不住砰的開了一槍,不出意外的,子彈只擊中了距離目標半米遠的地方。不同產地的中正步槍質量參差不齊,像這種射程只有二三百米的中正步槍並不少見。對岸的日軍聽見這邊的槍聲,立刻開始還擊,三八槍砰砰在我們陣地上打的煙塵四起。

現在就是這樣,像小孩子打架一樣,你轟我一炮,我還你兩炮,你打我一槍,我還你幾槍。不會有更大的衝突,甚至很多的友軍陣地都在警告士兵不要隨意開槍,以避免遭來報復。

黃文烈回來的時候,順便捎回來了一摞子書信,往我腳下一扔,說道:“安營長,把這些信發下去。”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在漂泊的軍旅生活,尤其是在刺刀槍炮下,一次又一次的死裡逃生後,慰藉心靈的最好方式,莫過於一封來自遠方親人的信件。

所謂一級壓一級,我把信件又扔給一個連長:“把這些信發下去!”

我坐在黑暗中,茫然地看著忽明忽暗的摩雲嶺,身後是丘八們欣喜若狂的歡呼聲和低低啜泣聲。

樂吧,哭吧,但願他們的傷痛的不如意,都能在親人們的牽掛中找到寄託得到宣洩。

我站起身,轉身想要躲開這個悲喜交加的時刻,身後傳來那個連長的叫聲:“營長,這還有你的一封信。”

我愣住,停下的腳步,有些不敢確定他說的話:“你說什麼?”

那個連長已經小跑著過來,手裡遞過來一封汙跡斑斑的信封,我茫然的接過來,然後一秒鐘後,我就清醒了過來,急忙著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拆開了信封。

我顫抖著手開啟了摺疊的一絲不苟的信紙,當那熟悉的筆跡映入我眼簾時,就如同有一把錘子重重的擊打在我的胸口,我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因為過於激動暈厥過去。

那是我父親的親筆信,信寫了足足三頁紙,落款的時間是半年之前。我以為我從家裡出來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會和他有一點聯絡。

段彪有他的禁忌,有他不願意提起的過去。我也有,我不願提起的就是我的家庭,入伍時家庭一欄我填寫的是父母雙亡,而事實上,我還有一個父親健健康康的活在這世上。

之所以我不願提及,因為他的身份是北平維持會的副會長,也就是地道標準的漢奸。

這個我被學校的同學們取笑看不起,我回家和他大吵大鬧,最後憤然離家出走,我甚至登報宣告和我的父親斷絕了父子關係。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想起他,我以為我再想起他,也一定都是怒火萬丈和滿腔的怨懟。

可是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