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個字。
“哥,我冷......”
“小五,再忍忍,剛剛祠堂那邊的動靜已經小了,很快就會有人出城了。”
話雖這麼說,駱南此時的身子也已在不住的顫抖,但他的手仍舊不住的搓揉著妹妹的肩膀,試圖帶來幾絲暖意。
在這潮州城裡苟活至今,駱南他自己倒還能頂得住,但小五這個年紀要是再這樣下去,身子早晚得落下病根,他必須得抓住任何有可能的機會回到萬民教中。
馬蹄聲漸近,停在殘垣上的海東青撲稜起翅膀,隨著一聲哨聲傳來,它並未展翅落向自己的主人,只是回應了一聲脆鳴。
“籲!有人?”
面具下發出帶著疲憊的疑問,這一夜胡越已經夠累了。
“應該是藏在城裡的教眾,”宇文舞心中一喜:“駱舵主可否露面一敘?”
“潮州分舵駱望北之子——駱南見過聖女......聖子!”
駱南小跑著走出城樓門洞,但由於體力虛浮,腳下沒了力氣險些一個趔趄倒在馬蹄之前。而小五已經只能抱著稻草顫顫巍巍地勉強邁開雙腳。
“還有一個是誰?”胡越有氣無力地問道。
“是我妹妹。”
見到駱南如此狼狽,宇文舞也知道無望再見到這城中的故人:“此地不宜久留,有話上馬再說!”
將二人拉上馬背,四人向著來時的循州方向疾馳。
馬蹄聲聲中的沉默讓宇文舞還是將話問出了口:“駱舵主是怎麼死的?”
她必須知道潮州城發生了什麼。
“爹爹……爹爹他知道潮州遠離總舵,難以馳援。在收到裴匡叛教的訊息後,他第一時間讓我通知教中弟兄們分頭帶著百姓準備出城隱匿。可那些人來得太快了,他傳令的第二天潮州城便被圍了。為了護百姓出城,分舵大夥無人倖存,就連城裡的大家也死了大半......聖女,我...我們無能啊!”
“那剩下被護出城去的人都去哪了?”
“散開......安置在周邊的......村子裡,都和他們說好了......等城裡升起祭臺煙火就回來。”
馬背上的駱南垂著腦袋娓娓道來。
言語道出了那一日眼睜睜看著那些賊徒揮舞屠刀的無力,道出了自身弱小的恐懼懦弱,道出了近日來如過街老鼠般委曲求全。
而最後卻已泣不成聲。
面具之下,胡越神情黯然,但也不顧上馬背的顛簸,掏出行囊筆,扯出一段布條寫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後,便讓停在肩頭的海東青將訊息傳回潮州城內。
看著已經倒在宇文舞懷裡睡去的女孩,胡越收起筆,一手扶著駱南的肩膀,緩緩地運氣替這個苦命的孩子驅寒。
“你做的很好了,至少這眼淚你沒在敵人面前流。”
駱南感受到背上的暖意,淚眼朦朧之中生出倦意,強撐著精神發問:“聖子.....你......會替我們報仇......嗎?”
“放心,一定會的!”
得到了承諾,駱南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趴在馬背上沉沉睡去。
而胡越的心情卻又凝重了幾分。
“聖女,潮州城的武備與教中其他分舵較之如何?”
宇文舞答道:“潮州分舵防備的就是離得最近的凌雲閣,除去總舵,實力自然是數一數二的。舵主駱望北在仇樓入教前就是曾提名擔任右護法,實力不俗,起初「紅巾衛」正是由他向教主爹爹提議成立的。”
想到這個,胡越不禁有些後怕。
“「死」「悲」字樓的門客一同圍攻,加上內部還被安插了細作,竟將這一城內的教徒近乎趕盡殺絕。如此看來,方才沒有直接和裴匡動手是對的,我們還是低估無心樓這一處分舵的實力。”
“而且他們始終躲在暗處,看來你當初留下鄭三還是個明智的決定。”
“明智倒也未必,當時沒什麼其他選擇罷了,不過現在就有了。”
“你真打算讓那隊人去替我們收集情報?”宇文舞看著胡越那張冰冷的面具,不禁質問,“萬一他們出了什麼岔子,裴匡再在「良家子」那些人面前捏造一般,豈不是要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那可真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有路軒師兄在,裴匡手下只掌握了無心樓的一處分舵,真要動手,他肯定能撐到我們馳援的。”
這話不僅僅是出於安慰,胡越對路軒是真的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