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沒有確定。”蘇傑直接套用竇主任的原話回答道。
胡森問完了兩個最重要的問題,突然陷入了沉默。
蘇傑明白他現在正處在極大的思想矛盾中,因此也沒有再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
胡森似乎想通了什麼,稍顯激動的拿出口袋裡的那份文稿。
剛剛為了扶住何榮,胡森隨手將文稿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裡,此時他小心翼翼的將紙團鋪開,盡力抹平上面的每一條摺痕。
“蘇醫生,你有筆嗎?”胡森問道。
蘇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藍黑筆,強忍住說出‘用完記得還’的衝動,把筆遞給了胡森。
接過筆的胡森開始旁若無人的寫作,很快,原本的文稿就被他塗畫的不成樣子。
這篇文稿上寫的是胡森思考許久後的英雄結局,也是他最近創作的小說結局。
這是一個不算多麼有新意的故事。
英雄最後犧牲,世界終將和平。
但這一刻,一股強大的衝動突然在胡森的心中噴湧出來,這是他七十歲以後才有的天賜之物……一名作家最寶貴的傾訴欲。
“破敗的牆圍之下,英雄倒下。”
“籠罩了世間的陰霾終於被一縷陽光撕破。”
“孩童們奔走上街,呼喚著,和平歲月來到了。”
“但可能沒有人注意到,在英雄倒下的牆圍之下,一朵稚嫩的鮮花正頑強的破土生長。”
“滋養了英雄的血脈,讓鮮花的色彩比火焰還要炫目。”
“一名少年從地平線走來,他雙手捧著花盆,將鮮花抱在了懷中。”
故事有了一個新的結局,胡森自然的將筆塞進了上衣口袋中,然後興奮的抖了抖文稿:“這是一個故事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是的,這也是器官移植的意義所在。”
蘇傑刻意忽略了藍黑筆離自己遠去的事實,用深沉的語氣說道“死亡不是終點,生命之花仍可以芳香他人。”
“我可以把這顆腎源給何榮嗎?”
胡森沒有太多猶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太老了,不該佔有這麼寶貴的腎源,何榮比我更需要它。”
“何況,我的英雄主義才應該是犧牲,何榮應該是那個好好活下去,繼續開始新的故事的少年。”
蘇傑十分鄭重道:“你的想法我會和竇主任反應的。”
“但不管結局如何,我相信,你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就像那些願意捐贈出自己器官的捐獻者。”
“他們都是平凡人,但他們也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