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井陘關鎮有什麼地道,細作探明之後讓這小兒報以史弘肇?”李存審心中一動,“那細作定然還在鎮中,他自己不便進出,便尋著這小兒幫他,那他究竟是誰?”
“這位將軍,你擋著我光了。”阿狗一邊悶聲說話,一邊低下頭去,繼續在地上開始畫,李堅聞言向一側挪了一挪。阿狗畫了幾筆,似乎又遇上麻煩,將竹管含在嘴中,抬起頭來向李存審一笑。
李存審見他一笑,也不由微微一怔,便是這一怔間,阿狗猛然吸了口氣,將在嘴中含著許久的毒針吹了出來,那毒針細如牛毛,若非在這屋中威力便微不足道,但在這屋裡,毒針迅捷而出,沒入李存審腮部。
“啊呀!”李存審捂腮便退,阿狗長身而起,但他那稚嫩的動作無法同李堅和眾侍衛等久經沙場的老將相比,李堅那足以劈山崩嶽的腿已經劈了過來,“喀”一聲響,阿狗胸腹間骨骼寸裂,但阿狗臉上浮出奇詭的笑意,醬紫色的血順著他的七竅絲絲外冒,原本就顯蒼白的面容有如蒼鬼一般淒厲!
“我成功了!”少年咬牙道,身軀挺了挺,便栽倒在地,抽了一抽便不再動彈。李存審捂著腮,旁人未見他身上傷痕血跡,正疑惑間,李存審緩緩坐了下來,道:“請大夫來。”
李堅搶到他身前,李存審將手移開,只見他腮上露出一根短短地針尾,針孔地周圍已經是一片瘀黑,一眾侍衛撲通跪了下來,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該死的不是你們,而是指使這小兒捨命刺殺之人。”李存審閉上眼,他可以感覺一絲麻意從自己腮處向腦部蔓延,無需多久,自己地便會成為一具死屍吧。他長嘆息了聲,自己滿腹韜略,縱橫沙場數十年,如今本應就要到享福的時候,沒料到卻會如此下場,“出師未捷身先死”啊……“叫參軍來。”李存審道,臉上的麻意越來越濃,他知道這針上定有烈性毒藥,雖然不至見血封喉,但遲早自己也逃不脫一死了。毒針應在那小兒的牙齒之中,此間他做了萬般的隱忍,直到騙李堅讓開來,然後再猝然發作,這個計劃,不是一般人不可能製作出來,定是那心思極為縝密,能在千里之外揣測人心意者策劃的吧,想不到李昇軍中有這等不擇手段之人啊。
腦子裡一面想,手中一面寫著,自己時間不多,當為晉王盡那最後一絲力才是……
此時井陘關鎮外,一個人影悄悄站著,纖細的身體在夜風中輕輕顫了顫,然後消失在樹林之中。她停留之處,只留下一絲淡淡的清香。
“節度大人,我也為您盡了一份力了,這就當是補償曾經的情分吧,相見不如懷念……”迎著落月,她悄悄行去,在她的眼中,也閃閃如兩輪落月。夜風將一聲輕嘆帶走,消失無痕,宛如這滿地上的楓葉,隨著時光,消失在泥土之中,再也無人記得。
第222章 大意失媯州
景延廣神色雖然鎮定,但不時瞥向遠方的眼神,證明他仍在擔憂著什麼。
遠處的喊殺聲漸息漸止,在炸藥和諸葛連弩車的連續兩個殺招突襲之下,李存勖的精銳步軍已被衝的凌亂四散,再加上燕軍主力相互配合協同攻擊,望著本已經被驚天爆炸嚇得驚魂計程車卒,李存勖不得不下令開始後撤。
“傳令下去,不得追趕,只要逼得李存勖退後,我們便是勝利了。”此時景延廣緊繃的臉上開始逐步緩和了下來。
連續後退十里的晉軍,見並未有敵軍追趕,李存勖便下令就地紮營,清點折損,部下頗為驚恐地來報:“全軍有兩萬餘人不所下落,估計凶多吉少。軍中將領也有十數個尋找不到,恐怕都毀於那契丹蠻子之手。”
“張敬達傷勢如何了?”手下頭號衝鋒之將張敬達領軍突擊,結果衝入爆炸圈中,雖然未被炸著,但也被亂石擊傷,幸好為軍士所救,李存勖頗為記掛。
“張將軍只怕要歇息十日才能騎馬。”
“我知道了。”想起那驚天的爆炸,李存勖心中便是一陣膽寒,他倚為前鋒的精銳橫衝都在連串的爆炸中幾乎全部折損,萬餘精銳步軍被炸的七零八落,不知下落者絕大多數都是死於此,至於後來那連弩車因為自己收兵及時,反倒沒有造成太大損失。現在回想起來那車看似厲害,卻又為速度和數量限制。而且必需輔以步騎兵配合方能發揮更大作用,若是在決戰中突然出現,倒不失為一支奇兵,但此次暴露,景延廣恐怕也是迫不得已了,看來李昇的底牌也差不多全部暴露了。
“大王,可是在為那連弩車而煩惱?”郭崇韜見他若有所思。以為他正在為那連弩車犯愁,便道:“那車我仔細見了。也沒甚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