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娘得陪你走一趟了?”齊虹又轉對蒙恬說。
“多謝娘!”這次他喊娘喊得非常順口了。
蒙恬率精兵兩萬乘船沿著海邊,繞過琅琊山在即墨港口登陸。
即墨人有幾十年未經戰爭,幾乎忘記了軍隊是何物,而且處於海邊最後方,感覺不到一點戰爭的威脅。
秦軍靠岸登陸,很多人還到港口上看熱鬧,當作是本國軍隊來此佈防,全都拍手歡迎。等軍隊全部上岸,整好隊形,展開黑底白字的“秦”字和白底黑字的“蒙”字旗,民眾才發覺是秦軍來了。
“不得了,秦軍來了!快逃!”港口原來圍觀的民眾四散奔逃喊叫,街上店鋪也紛紛關門上門板,突然之間,港口街市空寂不剩一人,只有秦軍的皮靴和馬蹄聲在空氣中迴盪。
蒙恬和齊虹一下船就率領了三千騎兵,直奔即墨城,在即墨門監還未來得及反應前,就控制住了四處城門。
他們親率一千騎兵馳向即墨大夫衙門。
在路上,他們還遠遠看見拉著白布條的兩群人在打架,蒙恬不解地問齊虹怎麼回事,齊虹也驚奇地笑著說:
“怎麼鬧了幾十年,到現在還在鬧!一時說不清楚,以後再說給你聽。”
這些扭打的人聽見有人喊秦軍來了,也都停止打鬥,一窩蜂地散去,只留下一些白布條散留在地上任人踐踏。蒙恬隨便看了看,只見有的白布條寫著:
“非齊豬滾回魯國去!”
“不抗秦就會亡國!”
“非齊人、齊人都是齊國人!”
“秦軍壓境還要內部鬥爭,真是沒良心!”
“非齊人完糧納稅,為何不算齊人!”
“……”等等。
原來,臨淄嚴禁抗議遊行鬧事,要抗議遊行的人都轉到即墨港市來了。
大夫衙門有數百名士卒守衛,倒也盔鮮甲明,兵器配備精良,但經過秦騎兵一衝,斬殺了幾人,其餘的一鬨而散,各自逃命。
蒙恬的兵卒在臥房床底下找到全身發抖的齊準,他一見到齊虹,才放下心來。他諂笑地說:
“原來領軍的是大妹子!”
“不是我,是我兒子,”齊虹指著蒙恬說:“我們公事公辦,你為我們帶封信去說服後勝投降,你現在有的,將來都能保有,要是玩花樣,殺你全家一百多口!”
齊準沒過幾天就從臨淄帶信回來,齊王建聽從後勝的建議,願意投降。他討好地對齊虹和蒙恬說:
“我告訴後勝,秦軍二十萬佔領即墨,正向臨淄推進中,他們不敢不降!”
其實他是隱瞞了真實狀況。齊王建和丞相後勝接到戰報,北方王賁軍及南方蒙恬裨將所率軍隊,雙雙入侵齊境,他們立即召開御前作戰會議,第一次御前會議,該到的大臣只到了百分之八十,其他百分之二十的人全部棄職逃亡;等到召開第二次作戰會議時,只剩下一半不到。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秦軍已佔領即墨,當然趕快投降,齊準只不過加了一點最後一根稻草的力量。
蒙恬率領兩萬秦軍浩浩蕩蕩開進臨淄,舉行了盛大的獻俘和入城儀式,將齊王和後勝都軟禁在住處,聽候秦王發落。
過沒多久,接到秦王政的回示,齊王建徙居於河內共地,後勝以不忠罪名斬首。
僕人都怨恨齊王建聽信後勝的讒言,不早與諸侯合縱抗秦,而縱容後勝與秦間來往,並將秦間當門客養在家裡。齊地流傳著一首歌謠——
“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耶?”
這是譏諷齊王建認人不清,錯將秦間當貴客,最後落到亡國居共地的悽慘下場。
王賁領著十五萬大軍,輕易渡過河水、濟水兩道天險。在燕國境內還遭到燕趙人聯合組成的游擊隊的騷擾。人言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真是不錯,國雖亡了,民間仍有反秦武力組織。
但一進入齊國地境,情形就完全不一樣。齊軍將領一看秦軍到來,下令部下死守,他要到上級去開會,就此一去不回。軍大夫如此,旅大夫跟著學樣,最後連管一百人的卒長也跑得精光,只留下一些全不知情的伍長和兵卒,秦軍一到,沒人指揮佈陣殺敵,也就紛紛逃散,逃不掉的就投降當俘虜。
王賁軍在齊境未遇任何抵抗,像平日行軍一樣直達臨淄。王賁算算日程,即使蒙恬軍和他一樣未遭任何抵抗,如今應該只在齊西長城外面。
在離臨淄十里外,王賁下令紮營,並派出探馬打聽敵情,誰知道探馬帶回來的不是敵情而是蒙恬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