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滴下的雨水雖然無力,但天長日久,階石仍然會滴成孔洞,何況郭開日夜都陪侍主上,進讒言的機會太多了,主上怎麼能不信?再加上那位趙悅老先生,不知為什麼幫我的倒忙,發動邯鄲市井人物、戰區百姓為我請願,說我功勞太大,武安君已不夠,應該封侯裂土,增食邑為二十萬戶!”
“趙悅到底是好意還是惡意?”司馬尚問。
“管他是好意還是惡意,總之害慘了我們!”廉越粗聲粗平地插口。
“商人無祖國,利之所在就是他們的安身立命之所;市井豪俠更是無祖國,只要能生存,隨處都是依附寄生的地方。趙悅是秦王政的養外祖父,他想將他的地下勢力滲透天下。有這兩個原因,當然他會幫秦國的忙。”
“我曾建議將軍注意來自秦國的那個女間。”司馬尚嘆口氣說:“將軍總認為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不怕一切妖魔鬼怪,想不到還是栽在她和郭開手上。”
“我不是沒有注意,”李牧帶點歉意地對司馬尚說:“只是無法抵抗。每次我回朝述職,我都會暗示明告地提醒主上,眾口鑠金,曾母雖賢,連聞三次曾參殺人,也會棄織奪窗而逃。何況主上對臣之知,不如曾母知子深,而會進讒的絕不止三人,也不會止於三次。”
“結果仍然如此!”司馬尚搖頭。
“將軍準備如何做?”廉越問:“趙蔥和顏聚幾天內就會抵達。”
“傳令下去各軍準備交接沒有?”李牧問廉越。
“今天上午已傳令下去了,”廉越回答:“只是軍心似乎有點不穩。”
“主帥交替,士卒情緒浮動,這也是人之常情,”李牧笑著說:“我以前在邊塞守關,遭讒調開,最後還不是復起?前次封武安君調右丞相,也是明升暗降,奪我兵權,但到秦軍入侵時,不是還要用到我嗎?”
“這次可不一樣,”廉越說:“據末將得到的訊息,郭開想置將軍於死地,兵權一交出就會收押,罪名就是謀反!”
“我李牧十六歲以良家子從軍,身經百戰,受輕重傷不下二十次,如今行年五十有一,老母年前去世,孓然一身,家無恆產,身無長物,我造反是為了誰?”李牧大笑,笑聲充滿淒涼。
室內三人皆無話可說,陷入沉默。
突然中軍來報:
“全軍旅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