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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等他到達殿門口時,見江簡和茅蕉正爭執得熱鬧。

江簡說:

“等會朝見大王,最好你不要開口談此事,否則大王發怒,破壞兩國邦交,不值得。”

茅蕉神情凜然地說:

“老朽來此就是為了這項使命,為了怕羞辱甚至是怕死,要老朽有辱使命,我辦不到!”

王綰來到正好解危,他先向茅蕉行禮,江簡趕快介紹。茅蕉也連忙見禮說:

“丞相親自來排解,真是不敢當。”

“我不是來排解,而是來傳達大王的話:囚籠全是敝國大臣,先生引以為鑑,大王決定在三天以後接見,望先生在這段時間作詳盡思考。”

茅蕉指著囚籠裡的大臣說:

“士可殺不可辱,秦王對外使不致敢如此!”

“士可殺不可辱,孩子,你這件事做錯了!”中隱老人對跪坐在几案前的秦王政說。

老人鬚髮皆白,臉上皺紋又增多幾條,可是面色紅潤,兩目仍然如電。

“他們不該管嬴政的家務事!”秦王政雖年已二十五,做秦王已做了十二年,但在老人面前,舉動言語仍同幼兒。

“孩子,王室的家務事亦就是國事,甚至是天下的事,大臣勸諫,鄰國關心,亦是正常的。”

“那些人根本不是勸諫,而是藉此討好太后,以待我們母子和好後鞏固他們的權位,所以我乘機羞辱他們一番。”秦王政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得意地笑起來。

“你不只是羞辱。”老人也狡黠地對著秦王政笑,兩眼注視著他,就像要看穿他整個人一樣:“是不是?”

“老爹果然厲害,一猜就猜到我心裡!”秦王政說:“我已派人監視河南呂不韋的墳墓,看看哪些人膽敢去祭拜,我要將這棵大榕樹的根整個清除。”

“大榕樹?”老人驚詫地問。

“呂不韋在秦國的勢力不正像棵大榕樹嗎?”

“有點像,但不完全是,只能說是依附在秦國這棵大樹上的爬藤,過度發展的結果,會吸盡大樹的養份,導致樹的枯萎,但只要保持適當,它何嘗不會為大樹提供某種程度的保護和營養?孤伶伶的樹通常活不過外面長滿了藤的樹,但如何維持均衡就全看主政的人了。”

“但呂不韋的勢力是棵大毒藤!”秦王政說。

“那要看你從哪方面去想了。”老人閉著眼睛想了一會,突然又睜大眼睛向秦王政說:“不過,古語云,刑不上大夫,俗話又說,士可殺不可辱。罪有應得,依法殺人,雖滅人三族,人君不會遭恨,但當眾羞辱,怨積內心,後果非常可怕。”

“嬴政知錯了,但不羞辱他們,我無法解除心頭之恨!”秦王政恨恨的說。

“人主掌握賞罰權柄,不是用來洩一己私恨,戒之,戒之!”老人大搖其頭,不以為然地說:“再說動輒用刑,當眾羞辱,廉潔之士會離你遠去,留在身邊的都會是些唯利是圖的無恥小人,朝政會變成什麼樣子?”

“嬴政今後絕對會改!”秦王政悚然驚覺,低下了頭。

“知過能改就好了,”老人嘆口氣說:“就怕你是本性難移!”

“老爹,太后的事,請老爹指示。”秦王政想改變話題。

“自己去考慮決定,”老人笑著說:“免得我說出的話不中你的意,你也將我脫光衣服塞在囚籠裡。”

“老爹!”秦王政不好意思地喊。

“明天就接見茅蕉,假若他是忠直有識之士,會面時他一定會談太后之事,並提出妥當辦法,你可自行斟酌決定;假若他只是諂媚附炎之人,他就不會提,那你再來問我。”

“謝謝老爹。”

秦王回到宮中,立即派人通知茅蕉,在便殿召見起國使者茅蕉。他是聽老人的話,不可當眾羞辱人,但他也不願意當眾受辱,太后是他這生中最大的恥辱。

另外,立即釋放殿前囚籠中的大臣。

雖然在便殿召見,茅蕉仍然是按照正式儀式,率領副使呈遞國書,獻上齊王送來的禮物。

正式儀式完畢,秦王政遣走群臣,只留下趙高在旁侍候,另外卻有兩名彪形武士,腰掛佩刀,分立在秦王左右。

秦王政特別在便殿設下席案,請茅蕉上座談話。

兩人先談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最後還是秦王政年輕性急,拖不過五十多歲的茅蕉,他將話納入正題:

“先生至今猶未道出貴國國君派先生來的主要目的。”

“不談也罷!”茅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