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明白了!”秦王政擊案,驀然覺悟。
“去吧,下面是你自己的事了。”
老人又閉上了眼睛。秦王政知道是該告辭的時候了。
秦王政知道要等,等稗草長大到單獨除去,但他不耐久等,決定助長稗草成長的速度。
他首先派人在咸陽散播傳言,說是秦王已接到密報,長信侯嫪毐在府中聚賭,正密切注意中。
嫪毐得到訊息,再加上呂不韋的埋怨和太后的規勸,他收斂起來,府中不再聚賭,也少了每晚的歡宴。
接著秦王又要人謠傳:有人密告,嫪毐非宦者,假冒進宮,乃是想不利秦王和太后,秦王正追查中。
嫪毐緊張起來,要宮中眼線窺伺秦王政的反應,但看不到他有什麼異常的行動或言論。
這使得嫪毐莫測高深,寢食難安,時時都處於膽戰心驚的狀態。不過他的行為也愈發檢點,甚至連太后都疏遠了。
最後,咸陽附近又興起一股傳言:長信侯宮室之美,車駕之華麗,服飾之精緻,全都在王宮以上,同時長信侯府中的家僕舍人,全都接受軍事訓練,顯然有謀反企圖,秦王近日內即將採取行動。
這下擊中了嫪毐的致命要害。他找到呂不韋辯白,他根本沒有謀反的意思,反而給呂不韋諷刺了一頓,說他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秦王不但毫無動靜,反而準備到雍地別宮問候太后。
這更使得嫪毐日夜疑懼,時時刻刻如坐在針氈之上,他和心腹親信商議的結果,所得到的結論是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與其坐等秦王治罪,不如乘豈不備,搶個先機。
這些情形都落在秦王政的眼裡。眼看著嫪毐這隻怪獸已被騷擾刺激得失去理智,發狂地自動投向陷阱,秦王作好射殺的準備。
他更想藉此機會將呂不韋一起除掉,免得他想做的事經過呂不韋那裡以後,總是七折八扣,失掉他本來的原意。他生性不是個垂拱而治的君王,他要看到自己的意志和想法,百分之百地執行,得到預期的百分之百的效果。
雍地太后宮中內寢,楚玉太后坐在繡榻上,繡兒湘兒分侍兩旁,兩個粉雕玉琢般的孩兒分成左右倚在懷裡。
在嫪毐進入內寢後,太后要繡兒和湘兒將孩子帶走,沒有召喚不準進來。她們臉露曖昧的笑容帶著孩子退出室外。
等她們一走,太后就板起臉孔,聲色俱厲地對嫪毐說:
“你記得來了?怎麼多次召你都敢拒絕,你好大的膽子!”
嫪毐卻一句話不說,跪俯在她腳前連聲喊道:
“太后救我!”
太后轉過頭去,仍是滿面怒容,不理睬他。
嫪毐跪行向前,仰著頭祈求說:
“臣不是不來,而是不敢來,主上監視得太兇!”
“你怕嬴政,難道就不怕我?哼,他想殺你,我就不能嗎?”太后臉上似乎真的蒙上了殺氣。
嫪毐也不回答,只是像狗一樣用舌頭舔她露在長裙下面的赤腳,先是腳指,然後逐漸舔到腳心。太后先是皺著眉頭想罵,隨後是閉上眼睛享受,最後忍不住卟哧笑出聲來:
“看你這副賤樣子!”
“太后不是不能殺我,而是捨不得殺我!”聽到她一笑,嫪毐知道風暴已經過去,他捧起太后的一隻粉白嬌小的腳,用力的舔著腳心,舔得太后渾身顛抖,格格笑聲不停,她氣喘喘地喊道:
“快停下來,我快笑得喘不過氣來了!”
“答應我不再生氣!”嫪毐還是不停地舔。
“好了,好了,冤家,我不生氣就是,快停下來!”太后一面笑著,一面將腳收回去。
嫪毐上繡榻,一把將太后抱在懷裡,雨點似地狂吻她的臉和嘴。太后一面掙扎,一面笑著說:
“臭死人了,剛親腳又來親臉!”
他還是不停地親。
太后用力推開他,正色地問道:
“看你剛才著急的樣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嫪毐將最近的情形說了,然後又跪伏在地,這次不再是嬉皮笑臉地舔腳,而是淚流滿面地接連叩頭。
太后無語地凝視著他英俊的臉,看到他額上叩頭留下的紅印,憐惜地將他拉起來,讓他坐在身邊,輕聲問道:
“毐郎,要我怎樣救你?”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他咬緊嘴唇。
“這是謀反,乃是滅族之罪,他和我是母子之親,難道你不怕我告訴他?”太后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