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發動一場不知如何收場的征服天下之戰?”這一個嬴政說。
“幾百年來,戰爭不斷,百姓受苦,就是因為天下沒有統一,我要發動這場戰爭,乃是以戰止戰,一勞永逸,不像祖先那樣時戰時休,目的只是為了點土地。”另一個嬴政說。
“你在說謊,你在欺騙自己!你發動戰爭的目的完全和你的祖先一樣,征服天下,還不是想將天下變為秦國,變為個人及世代子孫所有,你哪裡是為了秦國和天下百姓?”這個嬴政說。
“絕對不是!再說今天那位老人家的話很對,秦國不打別國,別國也會打到秦國來,與其在本土作戰,損失傷亡更大,不如以攻為守,以魏韓為溝壑。”另一個嬴政說。
“唉,其實你是可以用王道取天下的。以秦兵之強,擁有巴蜀之富,閉函谷關以自守,對內施行仁政,將秦國變成天下最富強而好禮的國家,不出二十年,各國都會信服你,各國百姓都會羨慕秦國百姓,自願做你的子民。”這個嬴政說。
“二十年行王道化民,絕對不夠。再說二十年後,我都快五十了,而且兵猶火,不戰將自焚,二十年的太平日子足以軟化任何人的心靈,到時候我還有這個雄心嗎?秦國人還能像現在這樣英勇善戰嗎?軟化的結果,再加上富有,可能會成為別國侵略的物件,就像趙國一樣。”
“趙國雖富,只是富了上層人物,在邯鄲下層社會的慘狀,你是親眼見到的,貧富相差太大,人民兵卒莫不怨恨在上者的奢侈腐化,這樣的人民怎可用,兵卒怎麼能打仗?”這個嬴政說。
“所以我要抓住機會,滅掉趙國,韓魏就是囊中之物,併吞了趙韓魏就有了三分之二的天下,再攻悽楚,就不會有大困難了。”
“可是,你忘了今天看到的秦國的民間慘狀,忘了他們因為戰爭,家家都有年輕人喪生,夜夜都有寡婦寡母夜哭嗎?”這個嬴政說。
“一國哭不如一家哭,天下哭不如一國哭;長期哭,不如讓天下暫時痛快地哭一下。我要反問你,幾百年來,這麼多國君都號召和平,但天下卻哭了幾百年,你認為維持現狀很好嗎?”那個嬴政開始反擊。
“不管怎樣,我認為你還是先與民休養,多準備幾年,比較有把握。”
“等我們準備好了,別國又產生了賢君賢相,整頓好以後,以天下之力來謀秦,就像齊桓公和蘇秦與信陵君一樣,到時候秦國該怎麼辦?待時不如乘機,目前各國混亂,昏君庸臣在位的良機不可失。”另一個嬴政說。
“你真殘忍,在今天親眼看到民間因戰爭發生的慘況,不但不反省,反而加速了侵略的決心!”
“你真笨,不懂得'機不可失'這句話嗎?”
“你既殘忍又笨!”這個嬴政破口大罵:“不管民心去向,像頭只顧往前衝的野牛!”
“你既笨又懦弱,與民休養是你膽小和懶的藉口,你才是只首鼠兩端的小老鼠!”
兩個嬴政由講理而謾罵,最後似乎動手打了起來。
真正的嬴政雙手捧著腦袋,只感到頭痛欲裂,他大聲喊著:
“停止!停止!我真受不了你們這樣吵下去!”
值夜的近侍聞聲敲門,驚惶問道:
“陛下有什麼吩咐?”
“沒有,現在什麼時候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大王在寢宮內半夜大叫,傳出去又是個笑話。
“寅時下半時了。”近侍隔門稟告:“早朝時間快到了。”
“傳詔下去,今天的早朝停止,召丞相、御史、延尉、國尉、大將軍,及李斯、蒙武等人,酉時至內宮議事殿議事。”
“遵命!”近侍退去。
隔著房門,他聽到近侍們在竊竊私語。他不禁笑著想:
“近侍們也許認為蘇夫人將我弄得太累了,不上早朝,還是我登基後的第一次!”
直到天將破曉,秦王政總算朦朧睡去,誰知這一睡就睡到了午後,起床後經過近侍服侍梳洗後,只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於是他到南書房召趙高帶來他已擬好的朝廷百官表,以及對李牧的資料蒐集。
只見百官表擬訂周密,百官職權劃分得清清楚楚,並且直的隸屬、橫的連繫都設計得非常巧妙,形成一道蜘蛛網似的行政體制,而秦王就是坐鎮中央的大蜘蛛,網上有任何動靜,蜘蛛都會很快發現事情發生點,迅速加以處理。
秦王政不得不對這個兒時玩伴另眼看待,才知道他在中隱老人那裡學到不少東西,而趙高靠著名師加上自己的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