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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連帶也討厭子楚這個太子,不時透露口風,有改立太子的意思。

呂不韋雖然和子楚雙雙各懷鬼胎,但目前利害相同,不得不同心協力一致對外。

呂不韋打的主意是: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親生骨肉鋪路,讓他開創萬世基業,眼前任何辛苦勞累,他都忍了,子楚偶爾擺擺臉色,他都裝作看不見。

他除了積極在朝中拉攏關係外,另方面也在建立他的商業王國。秦人重法尚武,講求的是男耕女織,全國人民豐衣足食,夜不閉戶,道不拾遺,山無盜賊,怯於私鬥而勇於公戰,平日視打鬥殺人為羞恥,上戰場時卻能奮勇爭先。但商業人才甚少,空擁有巴蜀的豐富礦產及木材資源,除了公家徵用以外,沒有完全開發,更談不上輸出國外換取財富和國內所需的物品了。

呂不韋注意到這一點,他大事收買巴蜀和秦地的礦產山林,以招收門客和蓄養僮僕的名義,廣為招攬和訓練商業及工業人才,最盛時這些所謂僮僕人數超過一萬。

他的目標是一旦他的兒子登基,秦國除了足食足兵,有天下最精良善戰的軍隊外,還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和物資,以作為統一天下的本錢。

子楚在心裡所想的計劃是:現在儘量利用你的才能和財富,等我一坐上王位——看父王身體狀況,這不會太久了——情勢穩固以後,你聽話,就再利用下去,不聽話,一腳踢掉,連你從趙國及各地帶來的老本都沒收掉。至於趙政,只要我另外生了一個兒子,他就沒有立太子的份,即使立了,說廢也隨時可廢。

所以呂不韋如今努力建立的無論是經濟或政治勢力,將來都會為他所有。

他明白,呂不韋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他,而為自己的兒子。但呂不韋到底是外國人,他在秦國建立的任何勢力,就如同小孩子建在沙灘上的沙石城堡,看起來像模像樣,卻經不其他踢一腳,只要他能登上王位。

當天,他們正在討論子傒發動的最近一波攻勢時,忽然一名侍中來報,咸陽城尉帶著長安縣尉來見,說是有緊急要事。

“要他們回去,城尉和長安縣尉有什麼事值得見孤,你沒有看到孤正在和呂先生議事?子楚不耐煩地說。

侍中附著耳邊向子楚細語幾句,只見子楚臉色大變,轉向呂不韋說:

“呂先生,我們改日再談,我有點急事要處理,也許要到長安去一趟,過幾天才會回來。”

呂不韋看看他,想問他什麼事卻又不敢,因為他知道,假若能告訴他的話,早就告訴他了。

子楚換上便服,坐著一輛單馬安車來到長安城。長安縣尉騎馬相隨,他是個相貌平凡,面白卻未留須的中年人,和一般秦國的執法人員一樣,沉默嚴肅,對子楚這位太子雖然恭敬,但有意見卻相當堅持。秦國執法人員緊守著一項信條: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子楚單馬小車,不帶隨從,也是他的建議,他告訴子楚說:

“此事不可張揚!”

入夜,子楚在長安城內一家小客棧停車,長安縣尉找來店主帶路,這個佝僂著背的老人,看樣子並不知道子楚的身份,他只顧對著縣尉嘀咕:

“大人,小人開店幾十年,還未遇見過女客在店中自殺的事。她昨天投店,用的是齊國通行證。登記時說是要到咸陽投親,神情雖然有點不對,但沒想到……”

“但沒想到她會在半夜裡上吊,是不是?你這番話對我說幾遍啦?我全會背了!”縣尉制止他再說下去。

子楚走在最後,一語不發。縣尉剛才只告訴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面目較好,面板皙嫩,可以確定是大家出身,不像一般操勞家事的小家婦女。她自殺身死後,留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另外有一封遺書,說是要由男孩親自向子楚面告一切。

縣尉說,他本想帶男孩到咸陽去謁見的,但一再問男孩和他的母親跟太子有什麼關係,男孩一口咬定要見太子當面說,他弄不清底細,又怕不是好事,洩漏出去對太子有所不利,只有找到咸陽城尉代為求見,希望讓太子自己來處理。同時他已做好一切封鎖訊息的措施,長安城內,除了店主以外,不再有人知道這件事。

子楚向他致謝,心中卻一直在納悶,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帶著一個十歲大小的男孩,這會是誰?他細數在齊國親近過的女人,要是有人懷孕,應該早找上他了,不會等到現在。

再不然就是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嫁人生子,跟丈夫不和來找他,但怎麼會千里迢迢來找他,還帶著別人的兒子?他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