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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我放縱一下。因為從來沒有看到過像你男人這樣的耳朵和鼻子。太太,你們兩位讓我感到可以信賴。”

她從頭到腳地打量著盧克萊西婭,那目光彷彿是個行家裡手,最後似乎是透過了檢查。她伸出一隻手,把個食指放在蘿莎烏拉——盧克萊西婭左邊的|乳頭上——堂利戈貝託認為看到了妻子那有小小裂紋的奶子是怎樣直立起來的。混血姑娘嘻嘻一笑,說道:“咱倆在夜總會里跳舞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是女的了。我覺出來你有Ru房,還發現你不會帶舞伴跳舞。是我帶著你在跳舞,而不是你帶著我。”

“你很會掩飾,我還以為把你給蒙過去了呢。”盧克萊西婭用祝賀的口氣說道。

堂利戈貝託一直在按摩那受傷的鼻子和疼痛的耳朵,這時聽到妻子又欽佩地嘆了一口氣。

她是多麼地變化不定!又是多麼能適應新玩藝兒啊!這是他一生中首次看到盧克萊西班幹這樣的事情——女扮男裝,在國外到妓女充斥的夜總會去,跟一個表子鑽進一個該死的旅館——,可她沒有流露絲毫的不快、慌亂和厭煩。她在那裡跟那個專攻耳鼻喉科的混血姑娘親熱地交談,彷彿跟那妓女一樣,也是那個圈子裡面的同行。二人好像是友好的夥伴,在忙碌的工作日裡利用片刻的閒暇時刻在交流經驗。她那副模樣看上去可真漂亮!令人動情!堂利戈貝託閉上眼睛去品味這樣的場景:裸體的妻子與埃斯特萊拉躺在燈光昏暗、鋪著藍色床罩的那個普通大床上。盧克萊西僅側臥在床上,左手支撐著面頰,一副放鬆的樣子突出了她那美妙姿勢的自然性質。昏暗的燈光下,她的面板顯得更加白皙,她的短髮更加烏黑,她的蔭毛更加深藍。堂利戈貝託愛戀地注視著妻子大腿和脊背的柔和曲線,隨後目光又攀登上臀部、Ru房和肩膀,這時他漸漸忘記了疼痛的耳朵、被虐待過的鼻子、還有埃斯特萊拉、這個暫時躲藏的糟糕旅館以及墨西哥城:是盧克萊西姐的身體逐漸佔領了他的意識,—一代替和消滅了其它任何形象、看法和顧慮。

無論蘿莎烏拉——盧克萊西婭還是埃斯特萊拉似乎都沒有察覺——或者她倆根本沒有注意他——機械地—一脫掉了領帶、西裝、襯衫、皮鞋、襪子、長褲和短褲,—一把它們扔到了呈綠色的亞麻油地氈上。甚至就在他跪倒床腳下、開始用雙手撫摸和尊敬地親吻妻子的大腿時,她倆都沒有注意到他身上。二人專心致志地在說悄悄話和閒聊天,對別的一切置若罔聞,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彷彿他是個幽靈。

他睜開了眼睛,心裡想:我是幽靈。激|情依然還在那裡,敲打著他的雙腿,但是信心已經不足,好像一個敲打著破舊大鐘生鏽的鐘舌;這個沒有教民的小教堂的破鍾,由於沒有絲毫的歡樂和決心,已經被時間和習慣弄得走了調。

可就在這時,記憶又把他送回深深的不快之中,——說實話,嘴中有苦味——是卡爾德隆·德·拉·巴爾卡那部劇作的宮廷結局讓他感到不快,因為這個結局卑鄙下流地屈從於權威原則和不道德的政治考慮,因為那個忘恩負義和卑鄙下流新上任的國王判處發動起義反對國王巴西里奧計程車兵終生監禁在這位新王自己曾經備受磨難的堡壘裡,可恰恰多虧了這個士兵發動的起義塞希斯蒙多王子才登上了波蘭的王位,而判處的理由居然是——筆記本抄錄了那可怕的詩句:“由於發生背叛,就不能留著叛徒。”

“令人毛骨悚然的哲理,令人作嘔的政治考慮。”他這樣思考著,暫時忘記了美麗裸體的妻子,可是雙手仍然機械地撫摸著她的身體。“王子饒恕了巴西里奧和克羅塔爾多即曾經壓迫他、折磨他的人,卻懲罰那個煽動軍隊起來反對不公道的國王、把塞希斯蒙多從監牢裡營救出來並且推舉他登上三位的勇敢的無名士兵,就因為高於一切的是應該捍衛服從既定權威的原則,應該譴責反對國王的思想和原則。真噁心戶難道被這種非人性、與自由為敵的思想原則毒化的作品也配佔領他的夢鄉嗎?也配做他美夢的營養嗎?也配裝飾他的願望嗎?可不管怎麼說,總得有個理由讓那天晚上他那些幻覺完全和獨一無二地支配他的夢。他再次翻閱筆記,企圖找到一個說法。

老克羅塔爾多把手槍稱做“金屬毒蛇”;化了收的蘿莎烏拉心裡想:“在白天尚有的可怕光線下,眼睛不忍受想象力製造的欺騙。”堂利戈貝託望望大海。遠方,在地平線上,一道可怕的光線預示著新一天的開始,正是這道光線每天早晨粗暴地破壞了他那由夢境和黑暗組成的世界,在那裡他是個幸福的人(幸福嗎?不,只是不幸少一些害了。)。正是這道光線又讓他回到一週五天的監牢式常規生活中去(淋浴,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