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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來安妻因吳典恩得了贓,又不究他丈夫人命,去領包袱,又不給他,因此補一張劫財殺命的狀,連吳典恩都告在裡面,把這贓證開的和公呈一般。刑廳起身,跪道聲冤,遞了,刑廳又使長隨來問吳典史要金子,他百口不吐。長隨回了,刑廳惱了,怕清河縣無官誤了縣事,將因學公呈並來安妻的原狀,一封筒申報按院去訖。

那按院見許多贓物,未免動了個隔壁聞香、鼻尖舔蜜之意,也就要一口全吞,不許零抽半點。批了兩行朱字:“仰刑廳嚴審,並原贓解報。”時方蒐括助邊,不得少開漏報!

審官參處不便,又差兩個心腹承差上東昌府守提,又發一個牌票:“仰東昌道查府佐等官有才守者,署清河縣櫻”票到東昌,有一個徐通判極是個貪濫的,就使了三百兩人情,求本道批他署印,要得這金子。本道即行文,仰徐通判上清河署印,並刑廳提張小橋、來安妻、吳典史一千人犯來審,不題。

卻說這吳典恩自己昧了三錠金子,怕審出來有罪,秘通禁子,許了他五十兩銀子,連夜樞床上使點手段。可憐一個張小橋好好光棍,斷送一條性命,並不曾動那金子分毫。正是徐通判到任,禁子遞了張小橋死呈,說是棒瘡重了,死在樞上。徐通判大怒,說這事已申報按院,立等解審,今先死了活口,這贓證不對怎了?把禁子先打三十寄監,申刑廳定奪去了。

卻說這張一從小河口殺了來安,不敢回家,與張小橋商議,上東昌府裡破落戶開賭場的李小一家躲著,分了些銀子,不合給他一錠金子帶在腰裡。從來鬼神弄人,翻巧成拙。那張一是個光棍,久在錢場賭博,豈有金子的理?在李小一家住了半個月,先贏了四五十串錢,又輸了,沒得撈稍,就拿出這些銀子關著,又輸了。一時酒醉,就拿出一錠赤金十兩,險不驚倒這些賭錢搗子,齊來湊起注子,大家要贏他那金子,又被張一贏了。一個老光棍叫皮爪籬,他沒有錢,只要在裡頭出空注,記賒票,眾人不依,把他推出去,他就報了番役。正是地方有土賊的時候,即時報了捕衙,吊著張一才審,清河縣張小橋事發,來關張一偷金子的事。這裡又不肯發,也要提來得些油水。如不放去,又恐上司知道不便。沒奈何,只得於他提去。豈那徐通判也思想圖利,原費了銀子謀來,只見張小橋又死在監裡,沒有著落,聽得張小橋兒子張一在東昌府,故星速來關。——恐遲了又被別人拿審,那金銀何能到我?不料刑廳申報按院,知道是一件事,只得先報刑廳提去面審。張一不招,夾了一夾,敲到一百二十,才招了。問金子原數,只道:“小的老子張小橋知道,怕小的年小,洩露了事,實不知數。”就寄了東昌府監。那日徐通判申到張小橋死了,刑廳大驚——沒有活口?贓證不明,怎麼報上?

次日,一干人犯俱到了,刑廳升堂,逐一嚴審。先把來安妻叫上去,問得明自。次叫張小橋老婆上去,問金子的數,老婆不說實數,又是一拶、一百敲,老婆才說了實數是三百兩。又叫張一上去,明知是死人了,恨這吳典史害他老子,一口咬住原有三百兩金子,是三十錠,俱一齊交與吳典史,把皮匣拿在後堂去了。和這老婆俱咬住吳典恩,報他殺父之仇。隨吳典恩怎麼分辯,現放著這錠金子,刑廳也只得和前銀子申他買官漏贓,以博清吏之名。又叫同時番役面對,俱推在吳典恩身上,說皮匣鎖著,吳典史連箱子、包袱俱帶在後堂,並不曾寄庫。可憐這吳典史又是一夾三十大板,打入大牢不題。

且說這吳月娘見解起張小橋正犯去了,原沒有吳月娘、玳安名字,自然該保出的。那徐通判原為這一件賊贓謀來署印,如今按院批刑廳親審,全不經手,先折了這三百兩本錢。料這清河縣還有甚麼大事?依舊要追比這不報盜的情由。先是賚四、吳二舅投了保狀,不準,要審瞭解上。月娘慌了,使小玉往應伯爵家連催三次,只推說這亂後宅產不值錢,幾間破屋還不值百十兩銀子,誰家肯買?一邊又向張二官人說:“這宅子前廳,後樓並花園、書坊,費有半萬銀子修的,那件不是我手裡過的?如今十個錢賣一錢,少也得五百兩銀子,還不勾蓋那座大廳的,喬皇親家莊子,是他一等盤兌的一千八百兩銀子,如今黃四立的文書,咱如今壓著他買,連莊宅給他三百兩銀子罷。人在難中,那裡不是積福的?”說著張二官肯了,共出了七百兩。伯爵揹著賚四和眾人,使小玉對月娘說:“張家只出三百兩銀子給你打點官司,完了官司,剩多少,盡著送過來。”這裡,怕爵又去尋了溫葵軒來道:“恁學校體面,不枉了出公呈一常我們空受他恩,只好吊淚罷了。還得列位一個呈子,俺約些百姓跪門,大家保出這大娘來,也是陰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