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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擇日起行。嚴解元換了素服,親自隨行。不一日,到了聞喜縣王宅祖節,早有族人傳聞此事,闔縣親友送殯、設祭者甚多。

嚴解元自備一祭,因作—篇祭文,奠酒焚帛,高聲跪讀,不覺悲啼落淚,曰:大金貞佑三年十月越朔五曰,門生嚴正謹具牲醇香糊,致祭於故蘭娘大座師之靈日:維靈世心解質、玉瑩金貞。豈幽冥之間隔,乃聲氣之潛通。宅神於玄漠之野,韜光於穹茫之庭。人神何由相接,文章安得折衷,瀝乃流光耀採,凝神入夢。笑迷盲之肉眼,懸照昭之冰鏡;彼魚目而混珠,假穿宿以邪徑。神之聽之,俯繪而笑,收其功於漁人,不結網而能釣。豈洛浦之珠投,非冥淵之犀照。分題疏義、析奧合符,彼揣摩而不得,我契合以安如。非天上之班馬,即鬼中之董狐。彼人浙妾,我鬼而師。既受知於國士,豈獨於幽冤而我遺!千平執繕,絮酒炙熙,藉以報素車白馬之誼,尚值。

祭畢痛哭,為之不已。自此與王知州家敘了世好。回至中途,忽夜夢一秀士來謝,說:“我世娘也,感君生死交情,已蒙超拔,轉女成男。他日與君同朝,該在你門下中舉,特來相謝。”問其姓名,不答而去。這是功名中一段公案,可見苟取徒勞。這嚴解元不通著蘭娘,當日韋馱殿不淫女色,也是該也是該中的。鬼神相助,不過順水推船,助他一篷風順。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木瓜郎語小莫破 石女兒道大難容

《金剛經》:

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河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胎生、溼生、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憂涅梁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金剛經》一段專言無相二字,要知此相原從心生,還從心滅,相從心起,於何能無。這一回要從淫女心中滅度色中形相,到了無相,自然無心,即潘金蓮可以立地成佛。當下指點,藉此笑林化為禪棒。

卻說那黎寡婦見金桂姐魂不附體,終日裡見神見鬼,又弄成一件血癥奇疾,正然愁惱,不料女婿劉瘸子開封府告下狀來,門首炒鬧,到晚去了。黎寡婦請了醫生診脈,說是血虛邪想,取了一貼定神丸來服了,母子相守,連夜不敢吹燈。

日裡還哼哼的叫半日才醒,直到天明才得閤眼。如此半月,金桂略吃些飯,梳的頭,才下得床了。只有血癥不止,終日浸淫淋漓的,渾身不淨,流的個美人面如黃蠟—般。又長出—件奇怪的病來,從此再不消想那“紅豆琢殘鸚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你道是件甚麼病?

高突出一層橫骨,緊束住幾朵花心。丸泥封面,秦兵難進函谷關;石壁堅深,巨靈誰闢蠶叢路?我待價者也,反成韞犢而藏。吾何畏彼哉,自此終夜不察。人莫不由斯戶,舍正路而不由,哀哉!天之將喪斯文,欲博施而濟眾,能乎?前以三帥,後以五鼎,則茅塞之類。仰之彌高,鑽之彌堅。求在外者也,管氏亦樹塞門。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桓纏其如予何?反而求之,不得吾心。

城門之軌,馬不進也。吾豈苞瓜也哉!洪水橫流,病莫能興,猶緣木而求魚也。量然後知長短,其間不能以寸,請嘗試之。民猶以為小也。閉門而不納,是皆已甚。與少樂樂,與眾樂樂?宜若登天然。非之無舉,刺之無刺,是猶棄井也。實不能容,於我心有慼慼焉。委而去之,當如後患何?

這個病,是天地間女子固閉,血脈不通,以橫骨塞其陰竅,止留—線走小水的路兒。人有此奇疾,遂致終身失偶,醫家無藥可治。俗名石姑,佛經中說是石女兒。隨有西子的美貌,也是中看不中吃的。多是—種愚蠢幼女不曾經人道的,有了此疾,他不疼不癢,做了枯木死灰,到像絕欲參禪、忘情息唸的一個得道的女僧。那金桂姐生來色根不斷,慾念方新,如何捏捱這個玻如今弄的有了色心沒了色相,好不難受。

荒咽堋?

自此病長成了橫骨,那血癥也止了,邪魅也不來纏了,依舊調脂抹粉,打扮的如帝天仙女一般。

劉瘸子打探著桂姐好了,使張都監娘子過來面央,說:“他情願進門招贅,做養老女婿,上鞋結帽子,儘自養的家。問眾親戚打個情,討幾貫錢來,買兒匹布絹來,完成他一生的事。也是兒女的命,定下的親,誰不指望個好女婿?要不依從,到了當官,我當初提親是實,誰敢不實說。”這黎寡婦因女兒大了,又感了一場惡疾,怕日久求親不便,見都監娘子一面勸他,又一面說硬證的話,沒奈何,只得應承了,道:“既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