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些天國事繁多,將軍日夜操勞,眼睛都熬紅了。尤其為葛嬰一案,更是痛心疾首,寢食難安,真是難為將軍了。”
“唉——記得葛嬰奉命出征的時候,我親自為他送行,一再叮囑要以張楚大業為重,切莫為名利所惑,他也是信誓旦旦,決無二心,可是僅僅月餘,他竟然立襄強為王,自封大將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這次張楚建國,他卻有臉回來朝賀,真是蒼天有眼,叛逆自投羅網,不殺此賊,難解心頭之恨。”
“將軍,恕我直言,葛嬰殺襄強,回來朝賀,足見其忠心耿耿,何況將在外自行其事,雖有大過,依法量刑,不足死罪。將軍憤恨,當念手足之情,法外施恩,葛嬰必結環相報。”
“張楚國即將大典,法外施恩,何以壯大國威?何以維護法律的尊嚴?何以鎮服在外的將領?我不能因一己之私,壞了朝綱王法。”
“殺葛嬰的理由呢?”
“私立楚王,屬於謀叛,難道不足以殺頭嗎?”
“葛嬰廢殺楚王,擁立張楚,不但是悔過自新,而且是天日可鑑其忠心。謀叛的罪名,可否有牽強附會之嫌?”
“既然都尉屢言殺不得,理由呢?”
“葛嬰先立後奏,將軍點頭應允,殺之不服;開闢楚地,擴大張楚疆域,功不可沒,殺之無宜;為樹張楚虎威,震懾外將行為,殺之無補;更何況像葛嬰這樣能征善戰的大將,殺之可惜。為什麼不調往西進前線,待罪立功,既懲治了葛嬰,又震懾了外將,既維護了法律的尊嚴,又不失一員大將,也使將軍不在為此棘手。請將軍三思。”
“依法而言,葛嬰何罪?法度容否?”
“這就看如何定罪?如何量刑?”
“法度無情,安有張弛?”
“如果葛嬰確屬叛逆,罪在當誅。如果非叛既過,罪不致死。”
“另立楚國,背棄張楚,擁戴亡楚貴胄,投靠新主,不是叛逆是什麼?”
“名為立楚封王,實為擴張張楚,雖然擁立楚王,號令楚民,卻仍然唯將軍馬首是瞻。如果葛嬰背叛,將軍還能見到千里之外楚國的葛嬰嗎?葛嬰沒有忘記將軍的恩德,心裡還有張楚,因而不能視為叛逆。”
“你我不必爭論了。國有國法,軍有軍令,依法審判吧!”
“依法審判?葛嬰命系毫髮之間嘍。”吳廣發出一聲感嘆,無可奈何的告辭。
張楚立國已告知天下,可是封王一事,陳勝故作自謙,不肯明確,宮中的大臣們還在頻頻上書,陳勝仍覺的火候不到,當吳廣率百官上表,他才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接受請求。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唯王妃人選懸而未決。張楚王身邊的人,極力推薦孔非之妹——孔玉珠;起義的弟兄,尤其吳廣一心想把陳勝故鄉的情人張採青接來,舉朝莫衷一是。陳勝雖然看中孔玉珠,可王妃的名份非張採青莫屬,必定他曾在心裡暗暗發過誓。誰知道,媒人去了一撥又一撥,張採青卻置之不理,陳勝聞之震怒,遂欽定孔玉珠為張楚國王妃。
陳勝立國、稱王、選妃的訊息,立刻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陳縣家家戶戶,男女老幼奔走相告。
中秋八月的一天,秋高氣爽,風和日麗,這可是房君精心選擇的黃道吉日,張楚國立國封王大典,在臨時搭建的祭壇舉行。當太陽昇到一杆子高的時候,陳勝身著龍袍玉帶,頭戴天冠,乘坐莊賈駕馭的六套馬車,從皇宮緩緩駛出。王后孔玉珠,頭戴鳳冠,身著鳳袍,在眾宮女的簇擁下,坐在鳳輦上,隨駕而行。御駕前有御林軍鳴鑼開道,後有文武百官隨行,浩浩蕩蕩,直到祭壇,沿途百姓雖然被兵卒拒之遠處,但群情激昂,呼聲震天動地,陳勝聽了,感到無比的榮耀,終於被前呼後擁的王者氣勢所陶醉。當車輿停下來,陳勝攜王后在眾官宦和宮娥綵女簇擁下,一步一步的向祭壇走去,這是他期盼已久的願望。當陳勝和王后拜祭之後,轉身面對百官和遠處的群眾,那種唯吾獨尊的王者之氣,傲然寫在臉上。他的心隨著張楚大旗,飄向了咸陽宮,多麼想那一天的到來。
正在陳勝想入非非的時候,房君奉冊而上,高聲宣讀:“張楚王自大澤鄉揭竿而起,誅伐暴秦,上應天命,下順民意,名震四海,功在千秋。國之立而喻世社稷,王之封而號令天下,故百官擁戴,百姓共仰。今立國號張楚,定都陳縣,擁張楚王名諱陳勝,接受百官朝賀,百姓擁戴。吾王萬歲。”
“吾王萬歲,萬萬歲。”百官在房君的帶領下,三跪九叩,異口同呼。
陳勝接受百官賀頌之後,攜王后焚香,祭天祭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