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把希望寄託在這裡,因為除了這裡,院子裡已經無處可挖了,用郝繼民的話說,院子被挖得都能種白薯了。
搬開最後一層蜂窩煤時,眼尖的偵查員發現蜂窩煤下有新鮮的黃土。偵查員剛要動鐵鍁,劉處長說:“別動!先拍照!”讓郝繼民找兩個旁證的居民。郝繼民快速叫來了居委會主任劉秀惠和衛戍區招待所的服務員小劉。
挖了幾鐵鍁,黃土下面露出了苫布,揭開苫布,裡面包裹著一捆捆的人民幣。大家的心情既興奮又緊張。幾個偵查員把苫布包袱拉了出來。劉處長說,把張可民帶到坑邊來!張可民不肯來,女偵查員把她架了過來。張可民到了坑邊,看見了被挖出的包裹裡的錢,又看看大坑,驚恐地咧開嘴哭了:“可別把我埋裡邊呀!”
郝繼民找來兩個箱子,苫布包袱裡的錢裝了滿滿兩大箱子。
隨後偵查員又從王倬辦公室的檔案櫃裡搜出了偽造批件的鋼板,其他作案工具都被他銷燬了。
面對鐵證,被押到預審處的王倬,很快就招認了全部犯罪過程。
王倬的回憶(1)
王倬的大學,是在國民黨統治區上的,那正是一個人有所追求的時候,王倬看人家經商、辦實業,當官發財,心裡就盼著自己也有他們那樣的一天,幹大事,拿大錢,發大財,享大福。在大學裡王倬跟同學辦了個雜誌,心想發行10萬20萬的,說不定能發起來。不料雜誌出了沒人買,發行不出去,創刊號也就成了終刊號,連本兒也搭裡頭了。
北京解放後,王倬把家裡的金戒指交給朋友王遠澤,讓他上西北賣了戒指買銀元,倒騰銀元來賺錢。沒想到這小子也是個半吊子,錢沒賺下來,金戒指倒讓他賣了當路費了。後來王倬說乾脆來個無本萬利的,畫人民幣,印假火車票,這玩藝兒來得快,等弄出來自己也瞧著不像,沒敢出手。後來參加了工作,王倬覺得作個小職員兒起早貪黑地這麼幹,掙那倆錢養活這幾口人還緊緊巴巴的,人家大幹部一月頂他好幾個月的,坐汽車,孩子上寄宿學校。這衚衕裡有個教授,獨門獨院,那房子真氣派!一走到他的門口王倬就眼熱。
前幾年國家頒佈了科技發明創造獎勵條例,王倬覺得機會來了,於是他選了個一鳴驚人的——世界科技三大難題之一,發明“永動機”。他想這東西要是弄成了,就是發明家,就會世界聞名,國家獎金、諾貝爾獎金絕對跑不了。資料、書籍沒少買,業餘時間全搭上了,熬得王倬頭暈眼花,還得了一回肝炎。四五年的心血,終於製成了。誰知成果報到科學院,人家回答說永動機這東西從理論到實踐都是不可能的,選這個題簡直是異想天開。當官王倬是沒門兒,當發明家人家又不承認,乾脆,王倬決定來邪的,學騙術!那以後王倬就開始研究騙術,古代的,外國的,土騙子,洋騙子,都拿來研究。當兵時王倬開小差回來,偽造過路條,偽造過介紹信,都成功了,幹這玩藝兒成功係數大,就幹這個。
王倬在單位,有機會見到周總理的批示。總理的批示,下邊總是無條件地執行,叫總理給王倬批錢?那是不可能的,用總理的名義行騙,準能暢通無阻。1960年2月,王倬的處長曾拿過一張普通紙寫的信,上邊是一位首長給副部長隨便寫的幾個字,讓辦一件事,就這麼幾個字,那麼一件事就辦成了。這回王倬明白了,敢情上邊寫信寫字用紙也不是特製的呀,行,有你寫的就有我王倬寫的。王倬決定寫一個批示,讓人民銀行交一筆鉅款。
從那時起王倬就開始作準備。有一回上公安部禮堂看電影,看舞臺兩側掛著毛主席、劉少奇、朱德和周總理的題詞,王倬當時就找了一張紙鋪在膝蓋上,用鋼筆把周總理的題詞臨摹下來。回到家,天天晚上用毛筆在報紙上練。練得能夠以假亂真了,又練偽造公章,公章練像了,就開始進一步實施騙術了。他在北海後門小百貨店買來刻刀、毛筆;在王府井買來蠟紙、刻筆、印泥。刻字鋼板不是買的,上街道上借的。信封是從部裡邊找的,原是國務院來函信封,落款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其它字都是鉛筆字,用橡皮擦掉就行,舊信封當新信封用。公文紙好辦,外貿部有,隨用隨拿。
3月14日、15日兩個晚上,王倬都在練習書寫假批示和假介紹信,同時構思具體行動目標和行動方案。16日,是星期三,晚上,王倬決定了行動時間。為什麼確定3月18日星期五下午?星期四不行,因為這天晚上是外貿部的學習時間,要不參加,會引起別人懷疑。星期六也不行,這天下午許多單位也是學習時間,要在這個時間去銀行提款,就顯得很特別,如果銀行不